“将军,那咱们怎么办?要摆出什么阵势来迎敌呢?”副将问。
“都到山上去,”钟野道:“按照之前的部署各司其职。”
“不留些人在阵前吗?”又一个副将问。
“留人做什么?送死么?”钟野笑问:“袁石川重拳出击,我偏要他一拳打空。”
说完把人都叫上山了。
袁石川带人来到跟前的时候一个人也没看见,命人在山下叫骂了一阵,发现根本没人理会。
想要带兵攻上去又怕有埋伏,毕竟自下而上的攻击本就不占便宜,倘若上面的人投掷石头是向下射箭,那死伤可就惨重了。
“这钟漫郎还真有两下子,”袁石川看了看钟野修筑的防御工事,发现想用火攻的法子也不行。
原本这里林木密集,冬天的时候若是用火攻胜算很大,只要风向对就行。
但是钟野已经命人每隔一段距离就将林木砍伐干净,留出三丈左右的空地来。久在林区生活的人都知道,这是隔绝火情最有效的办法。
更何况地面有一尺厚的积雪,把地上的荒草都盖住了。
那些骂阵的人已经把能够想出来的侮辱之词尽数说了个遍,却发现官军不为所动。
眼看快到正午,山上飘来阵阵炊烟!不时有烤肉的香味传来,原来是钟野带人在山上狩猎,将捕到的猎物宰剥干净放在火上炙烤。
他们越是如此悠闲,叛军就越是疑心他们有埋伏,不敢攻上去。
叛军们原本士气很足,谁想到了这里竟然无从下手,不由得渐渐泄了气。
袁石川手下的副将见此情形,知道不能如此下去,便又挑选出一些人来去骂阵。为了让官军听得更清楚,命这些人爬到树上去骂,言明把官军骂出来有赏。
于是乎骂声四起,越发难听。
官军中有不少人受不了,主动向钟野请战,可是只要谁一开口,钟野就递一块肉给他,让他尝尝好不好吃。
“将军……”又一个急性子的受不了了:“那些叛贼已经骂到祖宗了。”
“你少块肉了吗?”钟野笑着问他:“就当他是驴叫狼嚎,莫非真要跟畜生一般见识?”
“可是……士可杀不可辱……”那士兵还是觉得郁闷。
“双方对战,胜者为王,”钟野道:“若你早知对方是死人,还会在意他死前如何叫嚣么?”
众人方才不说话了。
直到了午后,骂阵的换下来好几波,山上依旧没下来半个人影。
袁石川沉默不语,一旁的军师上前道:“将军,这钟野不为所动,只一味龟缩不出。他要么是在躲避锋芒,要么就是情知不胜,所以不敢应战。当此之时,我们万不可掉以轻心,尤其是夜里更要小心防备。”
袁石川到了此时自然不能打道回府,于是命人将官军驻军的两处团团围住。
草草吃过晚饭后严密把守,不许有丝毫懈怠。
而钟野则只命一小部分人在夜里值守,其余人全都枕鞍而睡。
一夜过后,钟野所带的士兵个个精神完足神清气爽。
反观叛军,因为怕钟野在夜里突袭,大部分人整夜未睡。
不是他们太小心,换做谁,前一天被斩首一万八千人也不可能掉以轻心。
“将军,这样下去恐怕不成,”袁石川手下的副将建议道:“咱们得改变战术。”
另一个听了就说:“你的意思是要强攻?万一中了埋伏你能担得起吗?”
“那就这么一直围着?”这个也急了:“将士们日渐疲惫,最后被他们一举战胜?!”
“不是还能退回去吗?”又一个掺和进来:“就当操练军队了,又没什么损失。”
“什么叫没损失?士气低迷不是损失么?!”暴脾气的副将已经跳脚了。
一大早袁石川的手下就吵成了一锅粥。
吵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并没有撤军,只是派使者上山给钟野送了份礼物。
钟野手下的人围着叛军送上来的礼物盒子大眼瞪小眼,里头放着一套妇人的衣衫。
这是在讥笑钟野不够男人,如妇人一般懦弱胆小。
“这也太侮辱人了吧?!”终于有人说话了。
“再说这衣裳也太小了些,将军根本穿不上啊!”一个有些憨直的小将说。
钟野只在一旁读书,看都不看一眼。
葫芦走过来,拎起衣裳看了看,笑道:“就这针线活儿还好意思拿出来!袁石川他们连个像样的绣娘也没有吗?”
于是众人将这身妇人衣衫给叛军的使者穿上,蒙上眼睛将他带到山下去了。
“启禀将军,属下根本没见到钟野的面,倒被他们给羞辱了!”使者哭诉道:“他们还说这衣裳太丑,料子廉价做工又差。”
“岂有此理!”袁石川终于怒了:“派三千去拆他的工防!让他白忙一场!”
第660章 吕银姝慌了
十月的京都又落了雪,使得街市比往年越发冷清起来。
京城中的贵族们因为前些日子的恤民令,多多少少都破了财,甚至还有几家和韦家一样,因为谎报土地上缴坏粮而被惩处。
如此情形之下,人心难免不定,故而今冬也没有像往年那样热热闹闹的办围炉会,最多不过是一家人聚一聚,再也不像以往那样大肆招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