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长篇大论的腹稿一个字没来得及说,周湘云就答应了,甚至急不可耐。
周湘君感动惨了,他何德何能拥有这么好一姐姐,作为回报,他一定要爱护老姐到天荒地老。
而周湘云想的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就能刷两个人的好感,何乐而不为呢?
况且陈青青先招惹她,她不想她好过,她也别想过好。
周湘君提心吊胆等在院子里,听到李春花在灶房骂周湘云,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和感动,他姐对他真的太好了,为了帮他,不惧生死。
大概过了半小时,李春花终于不骂了,从灶房出来,一张脸黢黑,看着就吓人,周湘君缩缩脖子,冲他妈讨好地傻笑。
李春花看周湘云一眼,问周湘君:“陈知青对你什么意思?”
周湘君想了想,回答:“喜欢。”
“确定?”李春花明显不信,她怎么看都觉得陈青青居心叵测,当周湘君免费劳动力使唤,搜刮了不少好东西,占尽便宜。
周湘君很有自信,“我每次示好,陈知青都没拒绝,不是喜欢是什么?”
李春花翻大白眼,骂他,“是冤大头,我看你就是脑子被门挤了。”
“妈,现在小年轻处对象都这样。”周湘云打断李春花,怕她气上心头忘了答应她的约定。
周湘君很会抓重点,激动地眼睛一亮,“姐,你是说妈同意我和陈知青处对象了?”
周湘云笑笑道:“何止同意处对象,妈已经答应开春帮你提亲去。”
周湘君不可置信,拉住她妈的胳膊,连发三问:“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李春花脑袋瓜嗡嗡的,将人甩开,“闭上你狗嘴。”
周湘君闭嘴三秒,无奈心中亢奋根本压不住,再次扑过去,一把抱住李春花,“妈妈,我的好妈妈,我爱死你啦。”
表白完老妈,不忘老姐,周湘君无声地冲周湘云喊话:还有老姐,我也爱你哦。
李春花嘴上嫌弃,说他好的不学净跟他姐学,油腔滑调,心里又感慨,自从陈青青来了曾家村,她儿子就再也没跟她这般亲近了。
有时候念叨多了,母子变仇人似的,见面分外眼红,换做其他几个儿子,李春花不会那么难受,但周湘君不一样,她从小疼着长大,付出越多感情越深。
要不是陈青青,谁不想母慈子孝,而不是鸡飞狗跳,说到底她也是为他好,不希望他上当受骗。
之所以妥协,还是因为信得过老五,反正死活劝不动老幺,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
腊月二十七,宰鸡赶大集,洗澡大扫除,家家户户忙得不可开交,李春花更是一早起来缝制窗帘,有唐莉和周湘云帮忙,四面窗帘也就花了半上午,挂上后,效果立竿见影,屋里暖和了不少。
这样就不用担心儿子晚上睡觉受凉了,唐莉念及周湘云的好,作为报答主动提及拿了新布回来,让李春花给周湘云母女做新衣服。
李春花说她,“就你好人,老婆子恶毒,还做新衣服?也不看看今儿个二十几了,再过两天就过年,时间够得上吗?”
唐莉家庭条件好,从小过年有新衣穿,结婚后更是直接买成衣,渐渐就忘了过年自个儿动手做新衣服得忙活好几天,“要不去镇上买两身成衣?”
“好啊,”李春花倒也干脆,答应完,补充一句:“你出钱?”
唐莉不说话了,为表感激花那么多钱,是可以,但没必要。
谁家的钱来得都不容易,再说儿子明年就要读书,花钱的地方多得是,是该省着点用了。
还有一点,乡头不比他们镇上,镇上过年人人穿新衣,但乡头见不到几个,没必要攀比。
李春花翻白眼,果然越有钱越抠门,就嘴上说得好听,李春花回屋翻出一件大红旧罩衫,往周湘云身上比了比,“改改,将就穿吧。”
周湘云闻到很重一股味儿,倒也不是难闻,而是放的年生久了的霉味,样式明显过时很久,不过应该没穿多少次,至少没有补丁。
这个年代,没有补丁的衣服就算是新衣了,周湘云没想到小老太太这么舍得,迎上去抱住对方一只手臂,“妈妈,您真是我的好妈妈呀。”
李春花推开她,“先给苗苗改了,剩的才到的你。”
话外之意,有没有得穿还不一定。
经过这些日子相处,周湘云也算摸清老两口了,都是嘴硬心软的主儿,“反正谢谢妈。”
李春花改衣服,周湘云和唐莉打扫卫生,唐莉趁婆婆听不着,跟小姑子聊小叔子的事儿,“小君和陈知青的事儿,妈当真答应了?”
唐莉说起陈青青,并没其他反应,甚至带着点笑,看来对她印象还不错,所以才想不通,“陈知青其实挺好一姑娘,每次见到我都笑眯眯打招呼,人也长得可以,就是不知道哪儿得罪妈了,妈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
最后总结陈词,“想来是舍不得小君。”
“这话怎么说?”周湘云问。
“有了媳妇忘了娘呗,”唐莉往堂屋方向瞧了眼,声音压得更低些,“妈多疼小君,还不得防着陈知青把人抢走。”
“就像三哥?”周湘云笑笑地反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