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会，他像是鼓起极大的勇气，双手做喇叭状的放在嘴边大声喊道：“程希予，我说我喜欢你。”
他突然这么说。
他的声音很清亮，在安静的初雪夜晚格外的清晰。
雪花轻飘飘的落下。
风似乎也静止了一般。
万籁俱寂。
路知许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的直跳，如脱缰的野马，奔踏不停。
天气很冷，但是他的手心已经开始盗汗了，连耳朵尖尖都开始发热。
是的。
他喜欢程希予。
喜欢就要大声说出来。
喜欢不是非要向对方索取关系。
喜欢是告诉对方，你很好，我很喜欢你。
路知许觉得他要说的，不说的话，以后或许就没有勇气再说出来了。
尤其是等她和顾离的恋情公布后，他就更没有机会了。
他喜欢一个人，揣着明白装一次糊涂怎么了？
程希予震惊了下，湿漉漉的眸子睁得大大的，而后有些不知所措。
路知许喜欢她？
她呵呵的笑了声：“路知许，你别闹。”
路知许撇撇嘴：“我没闹，我认真的。”
程希予嚷嚷道：“你是不是又在搞什么恶作剧，我跟你说，我是不可能上当的。”
路知许感到很憋屈，平日里吊儿当的惯了，表个白都能当成是玩笑：“没有搞恶作剧，我认真的，认真的喜欢你。”
程希予默了会：“你该不会是喝酒了吧？”
路知许“啧”了声，他蹙着眉，非常严肃的说道：“我没闹没搞恶作剧也没喝酒，我在很认真的跟你表白。”
三次得到的都是肯定的回答，程希予相信了，路知许确实是在跟她表白。
她有些茫然与尴尬。
她一直把路知许当成好朋友好哥们的，完全没有往男女朋友这个方向想。
如今他冷不丁的跟她表白，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舔了舔唇，好看的柳眉微微皱着，无措的看着路知许，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希予的沉默，于路知许而言，无疑是一场凌迟。
就像是有一把锋利的刀一刀一刀的割他的肉，鲜血淋漓的往下滴。
虽然一早就知道答案了，但还是好难过。
不知过了多久，程希予抿了抿唇，眸色有些忧伤：“路知许，谢谢你的喜欢，但是很抱歉。”
路知许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盯着太久，眼睛有些干涩的疼。
隔着漫天的飞雪，他还是很不甘：“为什么他就可以，我就不行？”
完全放下自尊的少年走进了死胡同里。
至少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卑微到尘埃里。
什么面子里子都不要了，他就想知道一个为什么。
就想知道自己到底输在哪里。
第305章 青春落幕
路知许没指名道姓是谁，但是程希予下意识的觉得他指的是顾离。
她木怔了一会。
为什么他不行？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路知许解释了。
像她这样的人，因为绑定着一个舔狗系统，她一辈子都要依靠顾离活着。
她已经没有办法再去接受除了顾离以外所有的人了。
那样子对对方不公平，对顾离更不公平。
她咬了咬下唇，眉头微蹙，刚想说着什么时，就被路知许打断了。
路知许叉着腰哈哈的大笑起来，他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他指着程希予边笑边揶揄道：“哎哟喂程希予，你刚说啥来着，你说你不会上当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程希予懵了下：“欸？”
路知许笑弯了腰，他叉着腰直起了身，又恢复了那副以往玩世不恭的模样，嘻嘻哈哈的说道：“瞧把你吓得，小爷随口跟你开个玩笑你也信？”
他臭屁的用拇指划过鼻尖：“像小爷这么优秀的人，只有天上的仙女才配得上我！”
程希予“呃”了声，有些恼火：“不是，路知许你有病吧！”
路知许得意的撇了撇他的刘海，嬉皮笑脸道：“是啊，你有药吗？”
程希予木着一张脸：“没有，滚。”
路知许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满不在乎的敷衍道：“行行行，就知道你烦我。反正礼物也送到了，惊吓也送到了，也没啥好送的了，小爷就把自己送走吧。”
他潇洒的转了个身，一只手揣着她给的衣服，另一只手高高的举起，再一次如雨刷般摆摆手道别：“再见啦，程希予。”
他的声音清澈又透亮，却夹杂着无奈和心酸。
眼里的笑意在转身的那一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伤。
程希予的沉默不语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他总不能逼着自己喜欢的女孩一次又一次因为自己的喜欢给自己道歉吧？
她又没做错什么。
她只是不喜欢他罢了。
他自己做过打算的。
顺利的话，今天他表白。
她要是拒绝他的话，那他就当自己开了个玩笑话，跟她说这只是一个恶作剧，往后继续以朋友的身份陪在她的身边。
他似乎都做到了。
但是他难过了。
回想他初见她的时候，全班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唯有她撇了他一眼，便埋头做自己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