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离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眨了眨眼，目光重新落回程希予的身上。
只见女孩眨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眼眶里漾着层层叠叠的水光，眼里的泪水欲滴未滴，看起来好生可怜。
她咬了咬唇，抬头看着他，怯弱而小声的说道：“这几天的相处，你是不是发现，我其实是一个很无趣的人？我又色又污，总爱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我还粘人耍赖，总爱缠着你，赖着你，笑起来疯疯癫癫的，一点也不淑女贤惠……我其实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所以，你发现你其实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喜欢我，是吗？”
顾离眉头紧蹙，深邃的眸子里写满了慌乱，他的身体下意识的往她靠近了一步。
程希予越说越难过，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她似乎是有些接受不了，啜泣道：“所以，你从来不说喜欢我，也从来不说爱我，你也从来不主动亲我，每次我亲你，你都很抗拒，亲着亲着你就跑了，就算被我撩拨的不行，你也不会碰我……其实，就是因为不喜欢我吧。”
顾离不自觉的又靠近了一小步，他有些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想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但程希予妙语连珠的，嘴巴跟个机关枪一样巴巴个不停，他根本插不上话。
她哭的很伤心，长而密睫毛被泪水打湿，像是被衷心错付的女子哀伤道：“我早该想到的，明明你表现的都那么明显，为了跟我分手，你什么理由都想出来了，但我还是没有眼力见的缠着你，我还是不想承认你不喜欢我，我还是想要挽回你。”
她似乎觉得为一个男人这么哭很丢脸，她松开一直紧抓着他的手，快速的抹去脸上的泪水，她想忍住不哭，但是眼泪跟作对似的，不要钱的往下掉。
她努力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微微的鞠了一下躬，含泪说道：“你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我，是我没有自知之明的打扰了你，真的很抱歉，明天……”
她又啜泣了声：“明天……明天我会走的，就不讨你嫌了。”
说完这话，她哭的更大声了，她还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我…我知道告白失败很难受，但不知道这么难受。”
她很争气的用手把眼泪擦掉，止住哭声不到一秒，又崩溃的“啊啊啊”的哭了起来：“不就是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吗？我才不难过！我一点都不难过！”
顾离被她哭的心都碎了，这下什么理智都抛之脑后了，他上前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温柔的说道：“别哭别哭，我没有不喜欢你。”
程希予的哭声非但没有变小，反而更大了：“你骗我，你赶我走，你不要我了，你也不说喜欢我，也不说爱我，也不亲我，你还…你还不睡我……”
顾离愣了好久，虽然已经很习惯程希予语不惊人死不休了，但还是被惊到，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隔了良久，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漂亮的眸子里流淌着细碎又虔诚的光泽，声音温润如玉：“程希予，我没有骗你。”
“我是爱你的，你是自由的。”
第453章 那还爱我吗
程希予眨了眨眼睛，哭声戛然而止，她从顾离的怀里离开，她抬头看着顾离，湿漉漉的眸子像是两汪春水，温暖澄澈又透亮。
哭的太狠，她勉强的扬起一抹微笑：“可爱你胜过爱自由啊。”
顾离目光不错的落在她的脸上，眼前的女孩眉眼温柔，眼中有光，美得不可方物。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足够撼动他的心灵，心底像是掀起了一场海啸，他握紧拳头，没让任何人知道。
程希予说：“顾离，我爱你，爱你胜过爱自由，胜过爱天空，胜过爱大海，胜过一切的一切。”
“你难以想象过我去过多少地方，见过多少人，但那些地方那些人，不代表我去过，我见过，我便是自由的。”
她指了指他的胸口：“我有一个东西遗落在你哪里了，所以去哪都不自由，唯有你在的地方，才是诗和远方。”
顾离的眼眶不自觉的湿了，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傻又这么真诚的姑娘？
程希予眨了眨眼睛，眼泪自眼角滚落，她笑着说：“顾离，我不爱自由，若你非说我爱自由的话，那你便是自由的本身，我爱自由更爱你。”
顾离被她的话冲击的厉害，整个人是懵圈的，讷讷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他突的发现，好像有什么东西跟他想象的不一样，他固有的思想和程希予对他输入的思想完全背道而驰。
思想与思想之间的剧烈碰撞擦出了盛大的火花，一时间，脑子卡壳的厉害，直到腐朽的陈旧的固有的思维落入凶猛的火堆里，瞬间被燃烧消失殆尽，一刹那，仿佛心灵得到了洗涤，灵魂得到了救赎。
程希予看着顾离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看，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突然脑壳疼。
她觉得她的哭声比她废的口舌有用多了，刚才的效果就是最好的证明。
得益于那一百个任务，她现在的演技可谓炉火纯青，眼泪说来就来。
她瘪了瘪嘴，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微微垂着头，卑微的说道：“我是不是会错了你的意？你其实不是在跟我表白，你只是不好拒绝我，委婉的让我有多远滚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