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被戳中心思,马金翠被这几句话气的颤抖,忍不住就叉着腰开始指着楼阔溪骂:“你别在这里胡咧咧!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我女儿要钱了,我今天明明是过来看我外孙女的,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
“哦?是这样吗?”
闻言,楼阔溪一脸恍然大悟状,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莫兰。
在得到莫兰轻轻点头的答案后,她才又摸了摸耳垂,向马金翠轻飘飘地道了一个不走心的歉。
“真是难得,我以前见您干这种事干多了就容易先入为主,哪知道你会这么好心来看外孙女,真是不好意思,怪我怪我。”
虽然楼阔溪嘴上诚意满满,但马金翠话里话外却越听越觉得阴阳怪气;但偏偏她又挑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一口气堵到了嗓子眼,怎么都吐不出来,难受极了。
“不过既然你今天是来看楼蔷妹妹的,那我就少不得再多说几句。”楼阔溪笑意一敛,看向马金翠的目光中多了几许寒凉的审视。
“虽然对外公开楼蔷妹妹的身份是三婶遗失的二女儿,但楼家上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三叔真正的女儿是谁。我楼阔溪认这个妹妹,我对她的过往心怀怜惜;所以,我绝对不会让某些人将腌臜心思动到她的头上。”
黑色的马丁靴缓缓往前踏了一步,楼阔溪放慢语调,噙着危险的笑意:“我不会让每一个伤害她的人活着走出京城。你听明白了吗?甄、太、太。”
寒气逼人,直冲脊梁骨!
马金翠嚣张的气焰一下子低了下去。
她不明白一向笑脸迎人的楼阔溪为什么会在这时变得狠厉,也不明白楼阔溪这份莫名的敌意究竟来自哪里。
但她听明白了一点,这楼阔溪分明是护着这楼蔷的。
乡野村姑,愚昧蠢笨。这样的一个楼蔷究竟有什么能力将一个又一个的楼家人迷得神魂颠倒?
昨天女儿在电话里抱怨楼懿文偏袒楼蔷,她还以为是明面上的祖孙情面;但没想到这个在楼家毫无存在感的楼阔溪居然也为她出头……
第95章 楼颖
虽然她知道楼颖放弃了自己在楼氏的继承份额,但当年楼颖干的那些事她还是有所耳闻,这楼颖可不是一个什么好相与的人。
更何况,她当年可是在她手底下吃过亏的!
想起往事,饶是马金翠在乡野泼辣惯了,但见此情形还是不免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你、你……”
她张了张嘴,想开口骂些什么。
但是可惜楼阔溪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我什么?我哪句又说错了?”
过去因为母亲身份特殊,加之她和母亲也并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所以在对待楼家家事的事情上,她们向来主张息事宁人。
毕竟一旦插手太过,哪怕老太太再疼爱母亲也难免心中会有芥蒂。
可现在不一样,楼蔷流落在外二十多年,过得是怎样颠沛流离的生活、其中的酸楚和痛苦旁人无法感同身受。
而这时,马金翠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利用她?这是血浓于水的亲人该有的态度吗?这分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
她如果再不插手,即使这楼蔷在老太太口中再如何如何聪明,也难保会被这虚伪的亲情给冲昏头脑。
“甄太太,你也不用在这里跟我装什么情深义重的假面皮,昨天你在某珠宝商行里拉着楼婕的手止不住地安慰时,我手底下的人路过时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怎么,是那里的金饰玉器不合你心意,就跑来这里摸底了吗?”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贪心的人,可是死得很惨的。
“我知道你和三婶都不喜欢楼蔷妹妹,我也知道你现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可是,虽然我只是楼家一个微不足道的养女,哪怕你再看我不起,但你那好女婿唐时文见了我还是得礼礼貌貌地叫我一声阔溪姐。你说届时我一个不小心在他面前说错了什么,你觉得楼婕这未来唐家少夫人的位子还能坐得安稳吗?”
几十年前唐家式微,没落到京中人人都能踩上几脚;据说她母亲小时还能常常见到来家里低声下气走动的唐家长辈,后来在祖母楼懿文的一手扶持下,唐家往日荣光又逐渐重现,那些人弯下的脊梁又重新直挺了起来。
他们以为对外绝口不谈楼懿文对唐家的帮助就能抹消掉这段恩情?
唐时文的父亲在困顿中长大,亲眼目睹了一个家族的衰败与成长,他清楚明白地知道对唐家而言,过去的楼氏在那段磨难的时光里占了多大的比重。
大海中艰难航行的帆船摇摇欲坠,彼时能绑上楼家这样的庞然大物是最好不过的结果;所以,唐时文和楼婕的婚约才能因此诞生。
然而近年来楼家行事越来越低调,反观唐氏却在各行各业小有所成;马金翠鼠目寸光,只看到了唐家的风光表面,却忘记了楼家也曾是底蕴殷实的勋贵之家。
眼见着马金翠脸色越变越难看,楼阔溪想了想,突然展唇莞尔,缓声:“甄太太,你知道的,我妈这人脾气向来不好;不像我,比较有耐心。”
闻言,想起回忆中的那副景象,马金翠登时遍体通凉,腿一软就跌坐在了沙发上。
——楼颖,一个曾经敢拿着刀架在她脖子上的疯子。
第96章 换亲
“看来不用我提醒,你应该也想起来那些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