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圆月当空,繁星点点。
两人坐在桌子上,静待异动。
忽而窗外传来一声妖异的猫叫,云阑抬眸,眼中的冰冷化为实质,像是一柄又冷又利的剑。
他轻轻拍了拍早已等的困倦的月榕,“师妹,醒醒。”
月榕睁开迷蒙的双眸,但她很快想起当下的处境,她立马清醒,压低声音问,“师兄,是开始了吗?”
云阑轻轻点头,抬手在两人身上施下隐身咒,而后拉着月榕的手,轻声走向窗户,两人在窗户上透开两个小点,只见街下人头攒动。
“他们要去哪?”月榕轻声问。
云阑摇摇头,“我们出去看看。”
两人身随意动,下一秒已经来到客栈的屋顶。
月榕向下望去,街上处处都是人,似乎全镇的镇民都出来了,简直比白天还热闹。
他们人人手中提了一盏白灯,井然有序的朝着一个方向涌去,像是海底的鱼群。
月榕看着他们手中的白灯,心神一震,想起她第一天来南岭镇时,在街上看到的那一盏白灯。
原来是祭祀活动留下的物件。
云阑看向远方,轻声说,“师妹,他们的目的地是镇中心。”
“镇中心?”这几日他们把南岭镇摸的十分熟悉,镇中心只是一片空地,空地上有一口古井,有一棵柳树。
井。。。又是井。
仲家的后院也锁着一口井。
”师兄,你当日去查看仲家后院的古井,下面当真什么都没有吗?”
云阑眸光顿了顿,偏头说,“没有。”
“这样吗?难道井只是巧合?”
第59章 他有什么错?他只是想多和小师妹贴贴而已。
其实云阑早已发现仲府的井下另有乾坤,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祝星眠应是顺着井下的甬道探查去了。
希望她不要辜负他送予她的这条线索。
云阑侧眸,偷偷瞧了眼师妹,只见她满眼的困惑。
云阑难得有几秒中的愧疚,但很快他又把这抹愧疚丢开了。
谁让祝星眠总是霸着他的小师妹,他有什么错?
他只是想多和小师妹贴贴而已。
“师妹,别想了。我们先去广场看看。”
“好。”
月榕跟上云阑的步伐,两道飘逸的身影在屋顶交错行走,月榕低头去瞧小镇的镇民,他们手中的灯笼发出惨淡的白光,映照在他们面无表情的脸上,气氛说不出的诡异和森然。
为首的几位镇民似乎在他们中间颇有地位,他们手中提着一个更大的笼子,笼子外用黑布罩的严严实实,完全看不见里面装的是什么。
但月榕从笼子里传来的呼吸声和气味中可以判断出,里面定然装的是孩子。
月榕心中又惊又惧,原来真的会有人用孩子的命来延续他们的寿命。
她想到当日莲儿在大街上的声声呐喊,不由头皮发麻。
这里当真是人间吗?哪怕是地狱也不会如此残忍吧。
“师兄,笼子里的是孩子。”月榕轻声不解的问,“为何我到现在看这些镇民都没有问题呢?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凡人啊,若是妖邪用邪术延长他们的寿命,总会留下痕迹的啊。。。”
月榕漂亮的眼眸困惑的盯着镇民,“可他们身上明明没有半分邪气啊。”
云阑勾起唇角,讽刺一笑,他的声音很轻,但落在月榕耳中却有万钧之重。
“不是只有妖邪会延长凡人寿命。”
“师妹,你先前不是还给了凡人一枚寿元丹吗?”
月榕的眼睛瞬间放大,显得十分震惊的模样,“师兄的意思是。。。这是修士做的?”
怎么会?什么样的修士会用这种邪法?
月榕又回想起青云镇的花神娘娘,青莲口中那位神秘的道士。
“师兄,你觉得南岭镇的献祭和青云镇的花神娘娘有关系吗?”
青云镇对方只是盗取镇民的信仰之力,可到了南岭镇,已经发展为活人献祭了!
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他在看不见的地方到底又做了多少天理不容的事?!
云阑垂眸,说,“南岭镇与青云镇的距离不算远,观其手段正邪相汇,也许是同一个人。”
月榕与云阑赶到镇子中心,大家都围绕着古井站的整整齐齐,前排的人将笼子放在古井边的位置,一个个都仰着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云阑与月榕站在边缘位置的墙头之上,远远的观察镇中心的情况。
月榕看向古井边的大柳树,它抽出无数柳条垂至地面,一阵风吹过,柳条随风舞动,暗夜下似是无数冤魂挂在柳条上挣扎,叫喊。
头顶的圆月变红,一位身着紫袍戴着白骨面罩的男子自月下而来。
镇民们纷纷跪地叩拜,高呼,“恭迎神使大人。”
云阑轻嗤一声,“这套幅蛊惑人心的本事倒是如出一辙。”
戴着白骨面罩的男子悠然落在井口,而后环视一圈跪伏在地的镇民,悠悠出声,“你们带生人进来了。”
云阑与月榕皆是一惊,这家伙居然有这么敏锐吗?
她身上的隐身咒可是云阑亲手布下。
跪在地上的镇民闻言,整齐划一的回头看月榕与云阑,他们的身子端端的对着白骨男子,脖子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形态转过来,麻木苍白的脸对着云阑与月榕,嘴巴一张一合,冲着他们喊,“滚出去!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