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涸的泪痕还挂在脸上，摸了摸自己的脸，通红的眼睛望着顾言，有些迷惑的问道：
“怎，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我的脸上有，有什么东西吗……？”
莫名的，她眼底的视线，幽深难测，让自己隐隐有一种说不出的诡谲感，仿佛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顾言又沉默片刻，最后再开口的时候，她道：
“你还有他那个时候的照片么？”
“有，有的……”她下意识的回答，不过反应过来又问：“问这个做什么？”
“拿来。”
顾言没有废话，直接让她给自己看看。
唐絮：“……”
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虽然这个女人看起来还坐在轮椅上，可她的身上却无形中自带一股强大的气场，让人对于她的话，下意识的言听计从。
经过了她的一番问话，她这会儿也忘记了哭，找出了自己小时候最珍贵的照片给她递了过去。
“喏，就是这个。”
顾言接过来手机后，直接就看到了屏幕上的一张照片。
她微微凝眉，认真的审视着。
顾言一眼就看出来照片是偷拍，绿色的草坪上几个同龄人在踢球，而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穿着一件白色T恤站在场外望着那一幕。
照片只拍了一个侧影，傍晚的余晖下，少年的侧脸都笼上一层朦胧的金色的光。
模样虽还些许青涩，但已经能看出来他侧面精致的轮廓。
顾言盯着他的脸，唇瓣轻抿，不知是不是她的敏感，只是一张照片而已，但她却隐隐从他的身上感到一股说不出的忧郁气息。
少年的身板有些清瘦孱弱，脸色略显苍白，但模样俊俏，也的确是最容易蛊惑那个时候小女孩的心。
“怎么样，这张照片有什么问题吗？”
唐絮看她的眼神那般专注，问道。
顾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出自己的手机将这张照片清晰的拍了下来。
随后，这才不紧不慢，答非所问的来了句：
“你对当年的他有没有什么特殊印象？”
唐絮虽然不想回答，但还是支吾的道：“他很安静，温柔，不爱说话，身体还有些不好。”
“身体不好？”顾言凝眉。
和沈聿接触过那么久，可没有听说他身体有什么不好。
唐絮点点头：“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当时总感觉他呼吸困难，不过现在想来，聿哥哥应早就好了。”
顾言继续询问：
“你和他们家是世家，那你知道他们家里有几个孩子？”
也怪她，从来没有向他了解过。
“三，三个吧，不过他大哥已经早年去世了。”
唐絮迟疑了下，说道。
“那他现在就剩下一个姐姐，沈晴？”顾言问。
唐絮微微点头，神色有些复杂。
大抵是没想到她都见过那个脾气暴躁，作风不羁的沈晴姐姐了。
顾言闻言，略微深呼吸了一口气。
一时间不知是不是该将真相告诉她了。
是的，这个少年不是沈聿。
这个事实的确令人匪夷所思，但事实就是如此，犯罪心理学的不仅学的是心理，还有对人体四肢和五官结构的学习，以便于更好的从肢体动作和表情中获取重要信息。
而这个人，虽然和沈聿很像，但依然不是一个人。
彼时，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从顾言背后的方向疾驰过来。
车内的人在看到街道旁的两人后，直接将车速放缓准备停下来。
就在车子停在路边，里面的男子拧着眉头打开车门准备冲下去的时候，却突然听前方的顾言道——
第286章 深渊在凝视
“我知道你应该听不进去我说的话，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如果沈聿不喜欢你，那你最好不要再浪费时间在他的身上了，他是一个很顽固的人，耗下去，对你没好处。”
她语气认真的规劝，疏离冷漠的态度也消散了许多，看她的眼神，甚至是还多出了几分悲悯。
毕竟，她现在知道唐絮的身上，都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曾经看似美好的事情，其实背后都蕴藏着可怕的阴谋，但幸运的是她不是风暴中心，所以要赶紧避开，而不是想要卷入其中，纠缠不清。
而后面打开车门欲过来的男子听到这番话，身形突然一顿。
她的那一番话听起来，看似是忠告，可他听起来，他竟觉得像在表明自己的所属权。
他，是她的。
是他理解错了吗？
这样的想法让他的心脏猛然跳动了下，之前急切又愤怒的情绪在这一刻瞬间被打散，让他站在原地没再动。
顾言隐隐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再看到唐絮的视线向自己的身后看去，她眉头微凝，身子怔了下，虽没有回头，但大抵也猜到是谁来了。
而唐絮看了看她身后的人，又将视线落在了顾言的身上，根本来不及细想她说的话情绪就已经先激动了起来，眼眶里浮现泪水在打转。
她开始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唇瓣微动，声音沙哑的道：
“不论你说什么，我曾经的感情都无法被弥补，别人让我不好过，我又凭什么让他好过？”
说着，她视线又看向了顾言身后的人，微微扬起小脑袋，通红的眼睛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