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黎墨寒这是要反水？”
他早就说，那个人靠不住，自以为自己身上流了那么点黎室皇族的血脉，他还真以为自己能跟那些皇室宗亲人一个待遇了。
他也不想想，他之前亲手害死过那么多人，手上沾了多少同族的血。
如今他想要回头了，哪那么容易？
玄衣男子冷笑了一声：“他既想改邪归正，那便让他知道知道，到底哪边才是邪，哪边才是正！”
只有胜者，才有资格说话。
等他灭掉了大渊，谁又敢说他是邪？
第302章 幺蛾子
三年一次的科考很快就开始了。
与此同时，东宫的暗卫也已经将名单上的那些人全部查了个遍。
“殿下，这些人都没什么问题，而且，都是当地颇有才名，中榜机率极大的才子。”
“与他们交往的，也都是一些同窗，那些同窗的背景也没什么问题。”
“但是，唯有那个叫恭长明的，他的背景太过干净，反而让属下有所怀疑。”
提恭长明这个名字，黎玉泽脑海里立马就浮现出了那日在街上，被顺安侯世子揪着衣襟拖去见官时，那张慌乱又无措的脸。
那张脸可一点也不像是个心思不正的。
他当即挑了挑眉问：“你觉得那恭长明有问题？”
暗卫垂首，恭敬的答：“殿下，一个人不论他有多出色，背景都不可能半点瑕疵都没有。”
就好比那日在大街上，他踩了顺安侯世子的脚，若非运气好碰上了太子和长公主，他怕是早就被拎到衙门去了。
像这样一个寒门学子，就算是在冀州那样的地方，权贵土绅也不是没有，若没点特殊的手腕，又怎么能平平顺顺的过这么多年？
而且，不仅他的背景经历简单，就连他的父母，一生也没遇到过什么波折。
平淡得就跟一张白纸一般。
黎玉泽眸色深了深，的确，背景太过简单干净了，干净得有些不太真实。
沉默半晌后，他吩咐道：“派人盯着他，莫要被人察觉了。”
暗卫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贡院对面的酒楼。
顾客满楼。
左青跟黎凰坐在包间里，透过窗户就能看到贡院内一排的监考官顶着烈日坐在那里监考。
她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感叹道：“幸好我不是男儿，若不然，似这般下场科考，我还没等考完就得晕过去了。”
听说考生考试的地方只有那方寸间大小，一待就是九天，好些身体弱的，抗不住倒下后，直接就被抬了出去。
所以，十年寒窗还不是最苦的，苦的是考试的这几天，好多人就是因为抗不住这最后的一关，仕途止步于前。
“你今日约本宫出来，难不成，你家兄长今年也下场？”
这几日来这里吃饭的，多半都是那些考生的家人，只因这家酒楼的位置特殊，能第一眼看到贡院里的考生出来。
大家都在焦急的等待一场结果。
左青眼睛亮晶晶的点头道：“对啊，虽说陛下已经特准了兄长可以入仕，不必参加科考，但他也想知道，没有家族的荫蒙，他能不能凭自己的本事入仕。”
黎凰不由得嘴角一抽：“有才的人，想法还真是特别。”
这边二人聊得正惬意，慕枫匆匆推门进来：“殿下，出大事了。”
黎凰眼角一跳，蹙眉：“出了何事？”
慕枫：“左家旧宅走水了，那些原本在里面读书的孩子，死了二三十个。”
黎凰：“！！！”
左青更是瞪大了眼睛：“这大白天的，怎么会走水呢？”
而且，眼下正在进行三年一次的大考，几乎所有人都集中在了主城区，左家旧宅那么偏的地方，应当没有人去逛吧？
“大考之际，巡城营的主要兵力都在贡院那边，左家旧宅那边比较偏，平日里往那边巡视的次数就不多，如今人手不足，想必就让有心人士钻了空子。”
黎凰脸凝重，放下茶杯，起身道：“走，去看看。”
左青起身也想跟着去，却被黎凰给阻止了：“你回府去通知左大人，此事明日一定会有人在早朝上弹劾，本宫得了消息定会派人去御史府送信。”
听她这么说，左青这才点头，带着自己的丫鬟匆匆回府了。
宅子是他们左家的，突然走水，这要算起来，他们左家也有护卫不力的责任。
半个时辰后。
马车堪堪在离左家旧宅几百丈远的地方停下。
“殿下，火刚刚扑灭，这会儿许多百姓聚在宅子外面，咱们这个时候过去，万一那些百姓激动起来，属下怕……”
一旦激起了民愤，那些人可不管你是何身份。
“殿下，要不您在马车上，奴婢下去看看？”泠鸢道。
她穿着普通的小丫头，就算是钻到人群中，也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黎凰点头，叮嘱道：“你小心一些，万一被人认了出来，你就用轻功跑，不回马车来了。”
泠鸢应了一声，跳下马车，飞快的往人群中钻了过去。
宅子已经被烧了个七七八八，因为这里偏僻，周围住的人家也少，所以，等发现宅子起走水的时候，大家前来救火才慢了些。
等到巡城营的人赶过来，里面的火势早已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