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吃了药强迫自己睡着,还是会梦见。
“我没事。”舒书缓口气, 又开始投入工作。
一周后,陈曼云回了国。
舒书像往常一样工作、看书、陪孟若清去医院, 时间安静往前流淌, 仿佛过与没过, 都是那样。
两周后的一天, 公司的一个项目出了问题,本来绝对不会归舒书负责, 也不知道老板的脑子出了什么问题,非要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她。
舒书听到要回国处理,当场就拒绝了。
老板也就当场打起了感情牌, 细数公司的不易, 外加这个项目的重要性,还保证只要她能把工作完成, 回来就给她升职,而且绝对不是秘书的职位。
见舒书不为所动, 最后交了底, 这次如果无法挽回局面, 公司可能面临巨额赔偿。
舒书一毕业就到这里工作了,说一点感情都没, 也不可能。
她心想又不是去z市,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肯定遇不上,去就去吧。
行程太紧,回国的前一天,舒书买了几大兜日用品,又包了整宿的饺子,分了四种馅,全冻在冰箱里。
孟若清不太会照顾自己,否则也不会多年前把自己身子糟蹋成那样。
舒书没敢跟她说自己是回国,孟若清心思敏感,想得也多。
她一早把孟若清送到了心理医生那里,才又往飞机场赶,结果半路用手机确认机票,发现目的地改成了Z市。
舒书盯着“Z city”看了半天,打电话问订票的同事是不是搞错了。
同事说没错,对方公司临时改了见面地点,让她去集团总部。
就这点事用得着惊动总部?
到这份上了,舒书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飞机。
幸好老板还算有人性,把她从经济舱,升到了商务舱,否则十一小时的飞机,还真是难熬。
飞机抵达,是国内清晨五点。
舒书取完行李,往外走,在出站口一眼就看见了挥手的陈曼云:“在这里——”。
舒书是上飞机前,在候机厅接到陈曼云电话的,埋怨她为什么回国了也不跟自己讲。
这两人总算见到了,舒书先问出疑惑:“学姐,你怎么知道我回国呀?”
“我老板跟我说的,哦,说到这啊,我还没找你算账呢!”陈曼云不高兴地道,“我要不问,你是不是就没打算告诉我?去别处就算了,我可就在z市呢!”
“我怕麻烦你,但是……你老板怎么知道我行程的?”舒书问。
尤其这还是临时改的地点。
“他消息可灵通了,要不怎么把我挖过来的!就昨天我俩聊工作,他说刚听了个有意思的事,Jason在项目上捅篓子了,紧急派了个会中文的员工来这边处理。”陈曼云道,“我一听那项目不就是你参与那个嘛,而且咱那目前会中文的也就你了。”
Jason是舒书老板。
原来是这样。
外面天色还未大亮,舒书不好意思地道:“学姐,麻烦你这么早来接我了。”
“见外了啊,你来我能不接吗!”正说着,陈曼云抬手一指,“车在那儿。”
舒书看着那辆黑色保时捷,眨了眨眼。
怪不得跳槽呢,这待遇Jason看了都想跳。
一道过去,陈曼云敲了敲车窗:“开一下后备箱。”
竟还有司机!
舒书站在车尾,心想就是这车牌号不怎么样时,听到车门砰了一声。
几秒后,一双干净光亮的男士皮鞋映入眼帘。
“给我吧。”
很好听的声音。
舒书心脏莫名快跳起来,她顺着熨烫妥帖的西裤往上瞧,看清对方的样貌,脑子里嗡地像要炸开。
“你……”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
谢京延比记忆中又高了一些,吊着眼,深邃的黑眸淡淡看着她,也看不出是个什么情绪。
“舒书,忘跟你说了,这是我老板的表弟谢京延。”陈曼云走过来,“哟,怎么跟公司的那群女孩一样啊,看见帅哥不会动了?”
舒书手脚冰凉,视线都不知道往哪收。
“昨天公司聚餐,老板喝高兴了不让走,就来了个通宵,他正好也在,就顺道把送我过来了。”陈曼云抬抬下巴,又对谢京延道,“这就是我学妹,舒书。”
谢京延“嗯”了声,单手拎起她的行李箱,放进去。
他没跟她打招呼,也没相认。
舒书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上的车,只听见副驾上的陈曼云问她:“你酒店找好了没?”
“啊?”舒书反应迟钝,“还没。”
临时换到z市,她哪来得及订。
“那你先住我那吧,咱俩还能说说话。”陈曼云不由分说,给谢京延报了地址。
谢京延没应声,车子也没动。
“怎么了?”陈曼云问。
“没事。”谢京延声音懒散,“就觉得你学妹普通话说得挺好。”
舒书心里一惊,对啊!
两人认识时,她是不会讲话的!
她蓦地抬头,视线在后视镜里和他撞上,又赶紧移开。
“那当然了,我学妹大学才出国的。”陈曼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