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不待路沉星松口气,突然,一道黑影极速闪过,狐妖竟然夺窗而去了,路沉星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遭了!”
果然,身后哪还有姜望舒的身影!
原来那狐妖以一只断尾为代价诱敌,实则是趁路沉星不注意,用另外两条断尾卷走了沉睡中的姜望舒。
而路沉星毕竟是凡胎□□,即使懂一些武艺,勉强支撑一二,可又怎能比得过有三百年道行的狐妖?
更不用说在这雨夜中追上去夺回心爱之人。
那一刻,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的路沉星脸色惨白,连剑也几乎握不住了。
就在他摇晃了一瞬间,提剑准备追出去时,路沉星撞上了赶来的道长。
道观观主道号无量,也算是能人异士,不然也不能一个照面把狐妖打成重伤,虽然,也占了狐妖轻敌的便宜。
于是,当两位徒弟追入深山,遍寻不得狐妖踪迹之时,无量道长立刻意识到出岔子了,他细细感应一番,发觉狐妖竟然闯入了客舍区,这可令无量道长坐不住了,连悲痛欲绝的姜玉颜都顾不上,几个纵身朝着客舍区奔来。
能花钱留在道观住宿的人,非贵即富,若是让那狐妖入了此地,大开杀戒,先不提狐妖妖力增长,他还能否打得过,就是那些贵人们受了损伤,他这小小的道观恐怕都留不住了!
好在,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糟糕,整个客舍区的香客们正沉浸在睡眠中,嘈杂的雨声更是让他们丝毫没有察觉自己与危险一步之遥。
除了,某个窗户洞开的房间。
那似乎是姜员外家眷的房间。
道长神色一沉,心中不好的预感在看到提着剑追出来的青年那刻,终于落在了实地。
还是出事了。
毕竟道观之中死了人,还是连日以来挖心的罪魁祸首现场作案,此事第二日便传遍了整个道观,而随着衙门到来,香客们害怕地逃回城中,此事也终于在扬州城传来了。
于是,短短一日之内,两个劲爆消息便轰动了整个扬州城。
其一是挖心凶手终于出现,原来真是狐妖作祟!
其二便是,颇为凄惨的姜员外,他一夜之间痛失爱女和大女婿,听说老人家一夜便白了头,想必是为那丧命的大女婿,和生死不知的小女儿难过的吧。
“放他娘的狗屁!”
姜府客厅内,听了传言的姜员外怒气冲冲砸了茶盏,竟然说他为那慕流云伤心到白了头!
在从金环口中得知了慕流云的所作所为后,爱女心切的姜老爷恨不得拍手称快好吗?
“活该,这竖子如此欺辱我女儿,如今被狐妖杀了,全是自找的!我为他伤心?我恨不得喝酒庆祝!”
姜老爷激动极了,还是被姜管家劝了劝,才没有做出更加激烈之举,可若要说那传言丝毫不真,也不对,毕竟,他的小女儿可是被狐妖掳走,至今生死不知。
哪怕如今城内都传他的小女儿如今已经凶多吉少,可是姜老爷实在不愿意相信。
他膝下就这两个女儿,从小如珠如玉养大,少了哪一个,都是在剜他的心头肉啊!
想到此,因为慕流云死去的快意也消散了,年过半百的姜员外一夜之间鬓边生了白发,他沧桑不已,看着前来询问的道长和官差,宛如看到了救命稻草,扑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道长的衣袖。
“道长,我的小女儿可,可找回了?”
道长不言,只是脸上悲悯的神色令姜员外仿佛明白了什么。
负责此事的李捕头上前扶住了姜老爷:“姜员外,您……做好心理准备,那狐妖极为凶残,至今落入它手中的没有一个活口,如今已过去一天一夜,恐怕……”
听此姜员外踉跄了一下,他又岂能不知?那妖孽如此穷凶极恶,他的小女儿不过是个凡人,恐怕此时已经,此时已经……
姜员外的眼眶红了,他掩面擦了擦眼泪,抓紧了李捕头的手,艰难地一字一句道:“无论如何,请捕头为我寻回小女,哪怕,哪怕,只是小女的尸首也可。”
说到最后几个字,任谁都看得出,姜员外几乎要晕过去了,可是李捕头想起此行目的,又不得不继续问他:“此次前来,还有一事,我听闻当日二小姐夫婿也在一侧,想找他询问一下当日情景。”
听到对方要找自己赘婿,姜员外不由得叹了口气,若说小女被掳走,府内谁能像自己这般悲痛,那便是自己那赘婿了。
自打那日后,女婿便把自己关在房内,不吃不喝,姜员外正巧担心不已,只希望李捕头和道长的到来能令他宽慰一些吧。
就在因为狐妖之事闹得扬州城人心惶惶之际
所有人都以为已经必死无疑的姜望舒,此时正沉睡在一个温暖舒适的洞穴内,她的身下是柔软温暖的小羊皮垫子,远处,堆放着女子喜爱的珠宝粉脂,将洞府照的蓬荜生辉。
而搜罗来这一切的便是洞府的主人,白面狐妖,只见火光闪烁,照亮了洞府,狐妖的身形缓缓在火光中不断拉长,最后竟然化作了一名头戴纶巾,身着青衫的玉面公子!
原来,狐妖本无性,只有在遇见了心爱之人后,才会为了心爱之人彻底分化,而狐妖既可以阳气为食,也可采阴补阳,不过世间女子哪比得上□□熏心,靠下半身思考的男子来得好得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