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茶在家里憋闷坏了,乍一出来呼吸新鲜空气,觉得胸臆之间都舒畅了许多,大口呼吸了两口,朝集市里走去。
摊位里有一些小玩意儿格外好看,她都不用停步,用自己的慢速走着,恰好能把好东西都仔细瞧在眼里。
自从喝了各种药方发现不管用,申茶就明白了,怪病大概真是穿书形成的bug。
于是心态渐渐放平,反而享受起慢速带给自己的好处。
过去总被忽视的风景,现在欣赏起来,却别有一番风味,她甚至把每一样东西的纹络都记在心里。
申茶就这么慢慢走过几个摊位,要了几样小玩意儿,还买了一碗豆腐烙,端着小碗边走边吃。
走了一阵,她看见前方不远处一个摊位,上面挂着几十只丫鬟腰间悬挂着的那种毛绒坠子。
这里有各种造型样式的,色彩琳琅,好看极了。
申茶挪着步子过去,刚伸手触到一只小猫咪的毛绒坠儿,就被另一只手眼疾手快地抢走了。
一个男声从身后头顶响起:“这个我要了!老板,多少钱?”
那小贩伸出三根手指头:“三十个铜板!”
话音刚落,他觑了眼面前的女子,有些拿不定主意,“猫咪的坠子只剩一个,我看这位姑娘也想买。你们非要这只不可吗?我这里还有其他的样式……”
他本意是想叫两人商量一下,如果实在想买这只花猫坠子,明日有了新货,另一位没买到的再来集市购买不迟。
谁知这话一出,申茶还没来得及开口,男人就径直将一串铜板扔在小贩摊位上,大踏步转身离开。
刚迈出一步,就被琥珀拽住了袖子:“你这人真是的,这么强买强卖,老板还没同意呢!何况我家小姐的确是先到的,这东西就应该是我们的,你要是想买,改日再来吧!”
申茶好容易出来一回,谁知道下次又是什么时候,既然小姐有看上的东西,琥珀就绝不能让她失望。
只是,她这么猛地一拽,男人向后一仰,瞬间碰翻了申茶左手捧着的豆腐烙。
连里头的料带白花花的碎豆腐全都一齐洒了出来,弄脏了男人的衣裳。
男人本想给新相好的女子送一只她喜欢的坠子,谁知道还会横生枝节,搅了自己的兴致。
他面上带了恼怒,用手摸了摸背后湿漉漉的衣服,转过身子,刚要发作。
一低头,看见旁边站着个气呼呼的年轻姑娘,显然是刚才用手拽自己的。
而她旁边,站着一个披了大氅的女子,脖领处围拢有长长的衣领绒毛,将她白嫩的小脸埋在其中。
片刻后,她樱桃般的粉唇冒出白白的雾气:“你拿走吧,我们——不要了。”
申茶并不是真的想要放弃这只坠子,她也没有执着于非要这只猫咪的。
其他样式确实也不错,细细挑选也会有喜欢的,犯不着跟人争强。
何况男人转过身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出他身上的衣服价值不菲。
这是个富贵人家,真要找事,孙家是不会护着自己的。
所以,不如她先退上一步,反正也不算损失什么。
男人听了这话,反而愣了一下。
不是因为眼前这位姑娘放弃了坠子,而是他完全看呆了。
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看的女子,比他之前相好的那些莺莺燕燕不知强了多少倍!
尤其是她灵动的双眸一动,就挠得人心里痒痒。
男人想也没想,瞬间换了副面孔,直接把坠子交到琥珀手里:“你家小姐既然喜欢,就算我送她的好了!二位是哪个府上的?这般不打不相识,也是缘分。瞧小姐的穿着,是哪家大户闺秀吧,或许我们两家素有渊源也说不定……当然,希望两位姑娘不要误会,于某这么说,是希望改日能够登门拜访,为刚才的无礼赔礼道歉。”
话音刚落,申茶心中就警铃大作。
于某,什么于某,那个要和孙家结成姻亲的于家公子?
电光火石之间,她和琥珀对视一眼,琥珀马上就明白了。
大男人怎么会给自己买一只坠子,恐怕是送某个相好的礼物。
这么说来,这位于家的富贵公子,恐怕就是那位沾花惹草大名鼎鼎的于三公子了!
遇上他还不得赶紧跑?
可惜申茶行动不便,跑也跑不掉,只能张口缓缓说了句:“不必了。”
这是不用登门拜访的意思、琥珀知道小姐想说什么,忙帮她补充一句:“我们不是什么大户小姐,你认错了!”
说完这话,她就扶着申茶离开了。
那只猫咪坠子也没拿,就丢在小贩摊位上。
于三公子热脸贴了冷屁股,要搁以前,早就动了怒,痛骂什么玩意儿,给脸不要脸。
可现在,对方神秘兮兮的,什么也不说。
连走路姿态都不同于常人,优雅缓慢如斯,更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于箫良低头轻笑了一声。
这女子有点意思,旁的一听是于家公子,都巴不得靠近些,从自己身上捞一笔。
可这两人倒好,竟然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
他弯起唇角笑了一笑,没再追上去,心里却起了别的心思。
申茶的集市行以没能尽兴告终,琥珀也有些失落,还没逛多少呢,就碰上了那个碍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