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跟老夫人禀明在鹭洲发生的一切后,老夫人心疼得说不出话,半晌才道:“好孩子,难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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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半年过去,申茶从申母病故的悲痛中逐渐走了出来。
念及手上那间当铺的进项越来越多,于是她带了琥珀在淮城看了几处宅子,可都不甚满意。
宅子满意的,银子不够,银子能覆盖的,宅子不是位置不好就是房屋规划不好,连续看了好几日,申茶逐渐感到失望。
银子没攒够,现在想要离开孙府自立门户,还有点困难。
好在之前签到系统给予的珍宝还没卖出去,她准备去当铺找估价师问问,这些东西该估多少价、卖给谁合适。
这回看的宅子离当铺不远,因此申茶并没有乘坐马车,选择步行前往。
走了一阵,转过街角,眼看就要到达当铺,忽然听见马踏声传来。
一队人马速度飞快纵马疾驰,打头的男子骑一匹棕红色的马,看见申茶躲避不及,忙猛拉缰绳,马匹前腿高高抬起。
申茶速度太慢,即便是这样也无可躲避,被琥珀使劲往旁边拽着,才躲开了落下的马蹄。
申茶吓得心脏扑通直跳,如今摔倒在地,双腿发软,站都站不起来。
前头那人没有下马,但仍是皱了眉,斥道:“哪来的女子,看见马匹不做避让?”
申茶捂了有些憋闷的胸口,抬头向上看,男人见着她的容貌,愣了一下。
琥珀很快接了话:“怎么光说我家小姐,这街坊的人都看着呢,你们骑着马匹跑得这样快,早晚是要冲撞到人的!何况我家小姐有病在身,本身行动就不便,遇上你们这般彪悍的莽人,当然一时躲避不开。”
男人本来习惯了居高临下,谁知道被这么一个黄毛丫头说得哑口无言,顿时不知道气往哪撒,只是骑在马背上左右走动,急躁不安。
片刻后,他不耐烦地抬了抬手:“算了算了,既然你家小姐不是有意,我们也就不计较了,我家公子还赶着有事呢,让开点!”
申茶心脏重如擂鼓,不知道是怎么了,心口仿佛被什么大石头压住,胳膊腿都有些动弹不得。
琥珀见她不大对劲,仿佛是受到惊吓,病情忽然加重了,忙起身帮忙搀扶,一边扶一边抱怨:“你若是真把小姐吓出什么好歹,我家老夫人绝不饶你!”
男人在马背上瞧着,申茶似乎的确行动越来越缓慢,不禁起了疑惑,这是什么毛病,怎么这样古怪。
但听见丫鬟恼人的话,又不禁仰头“嗤”了一声:“威胁我?也不看看我家主子是谁。”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青色蟒袍的男人纵马上前,及至申茶面前停下,盯着她看了半晌,回头对差点伤及申茶的随从说了一句:“不许胡言。”
随后翻身下马,从腰间的锦袋里取出些银两,对刚刚扶起申茶的琥珀道:“这些是赔给你家小姐的医药费,带她去找位好大夫看看吧。”
申茶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觉得膝盖的酸软减轻了许多,心脏被压迫的感觉也瞬间消失了。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就像是上次在新岁灯会上突然速度加快那样。
男人虽然和上次穿的衣裳不同,但那种隐约间的熟悉感再次扑面而来。
等琥珀接过银子,她看向对方,担心错过了这次机会就难再遇到了,于是问道:“这位公子,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男人愣了一下,未及开口,方才的随从便冷笑一声,讽刺道:“真是什么人都敢高攀了,想的理由还真是烂俗!刚才遇到的老翁,也拉着我家公子的手,说什么像自己儿子。谁知竟是个逃难来的泼皮无赖,拉扯有钱人家的贵公子,想被施舍些银子呢!”
申茶并未理会这样的话,只是目光殷切地看向眼前的公子,想要讨得一个回答。
她不是希望攀附什么权贵,本来现在也不那么缺钱,但她不能放过这个让自己身子恢复正常的机会。
第30章
男人怔了一下, 说道:“我对小姐没有印象。”
申茶得了这个回答,心思一沉,不知道再问些什么, 忽然觉得双腿又沉重起来。
因为面露艰难之色, 琥珀连忙扶紧了她。
看着眼前并没有远离自己的男人,申茶彻底迷惑了,难道和这个男人没有关系?可为什么刚才腿脚却好了一瞬间。
她思考间, 听见男人声音温润道:“小姐看上去状况不大好,还是赶快去看大夫吧, 我这就不耽误了。”
说罢, 他翻身上马,并挥了挥手, 示意前头行路。
琥珀拉着申茶退到一旁,看见一行人马重新上路,逐渐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申茶感到纳闷, 一路上都颇有心事的样子, 琥珀看着, 忍不住问:“小姐在想什么?”
申茶穿梭在热闹的街市, 旁边是热气腾腾出锅的各式小吃的味道,若是平时经过, 她定要买上一些,但现在实在没有心情, 闻着这些味道反而感到烦扰:“我只是在想, 自己的病什么时候会好。”
提起这个,琥珀也有些担心:“真的要先去当铺吗?我们不如先去看看大夫。”
申茶知道, 这病是穿书之症,大夫是治不了的, 因此摇了摇头:“没事,还是先去当铺。”
琥珀无奈,只好扶着申茶过去。
而在两人不远处,一个面目俊朗的男人,带着脚下飞快行进的虚影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