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花了多少银子?”
“二十两吧,付清了一年的租子。”
花如锦如实答道。
花君年看了眼桌上母亲拿出的两锭银子,又从怀中赶紧掏出十两,递到她手里:“你将欠你表哥的银子先还上。”
随后拾了锭金子起来,沉吟着又道:“这五两金子你自己保管着,进了城将它换成散钱,过几日是舒家老太太六十大寿,你做两身合适的衣裳,到时候去舒家也别让人家小瞧了。”
虽然不指着还能让女儿嫁进舒家,可总归是个盼头。
女儿年纪轻轻的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就成了寡妇,好歹还是得想法子再寻门亲事。
又看了眼剩下几锭金子,花君年露出和缓的笑意:“那几锭我让你阿娘好生替你保管着,接下来我们再替你攒些,等遇到合适的人家当嫁妆。”
如今自己能做主,他就不信多使些银子会寻不来一门好的亲事。
更何况......
想到这里,他苦笑着抿了抿唇。
见他一脸的若有所思,又替自己安排得如此周到,花如锦倒有些担心起他和蔡白薇接下来的安排。
这年头做行商实在辛劳,而且还是走南闯北的,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忧。
她一边收整银子一边劝说:“三伯父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阿父也不用再有所顾虑,就和阿娘留在江陵城......”
“哪儿都不去了。”
花君年直接笑着打断她的话:“我前些日子在城里打听了,到时候就去楚江的码头寻份差事,往后我和你阿娘就在江陵城陪着你们姐弟三人。”
拖家带口的四处奔走行商总归不便,可经过这丫头的事情,再将几个小的留在家中他实在不放心。
更何况已经分了家。
“好,就听阿父的。”
花如锦话音刚落,就听到草堂外面响起了争吵声:
“你糖葫芦哪来的?”
“你的又是哪来的?”
“哼,我的自然是祖母给银子买的,你们两没有份。”
“那我的是表哥买的,你也没有份。”
“去你娘的小贱种,表哥你偏心。”
花如锦听着有些不对劲,连忙走了出去。
一出门就看到舒瑾玄单手握着花承安劈下来的糖葫芦草靶,护在花幼恩身前。
“承安,他们可都是你的弟弟妹妹,你怎么能如此说话?”
舒瑾玄气闷不已,虽是答应花幼恩买糖葫芦,可就害怕兄妹二人吵架,所以才刻意买了整个糖仓让大家都有份,谁知这臭小子一见面就出口伤人。
“哼,也不知道是哪里带回来的小野种,我才没有这样丢人现眼的弟弟妹妹。”
花承安撅着嘴,一脸不服气。
花幼恩、花沐阳听着顿时委屈的哭了起来。
花如锦瞧着旁边无动于衷的花君煦,上前去便是猛的一巴掌煽到了花承安脸上:“整日嘴里不干不净的,都是谁教的。”
说着,又轻瞪了眼花君煦:“堂堂县学训导,难道二伯平日里就是这样教学子们礼数,这般敬老爱幼的?”
“不过是孩子们之间的玩闹罢了,你这丫头何必如此心狠手辣?”
花君煦心里一急正要上前去安抚儿子,花承安将手里插满草靶的糖葫芦奋力一扔,摸着滚烫的脸颊与花如锦怒目相对:“你个臭不要脸的贱货,竟敢打我?”
当着花君煦的面,花如锦又是狠狠一巴掌煽了上去:“你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还要剐了你。”
“你等着,你们都给我等着,等我阿姐做了知县夫人,有你们好果子吃。”
花承安又气又怕,横冲直撞的赶紧往屋子里跑。
花如锦听得一愣:什么知县夫人?
舒瑾玄也是一脸纳闷,一边安抚着两个小豆丁一边不解的看向花君煦。
花君煦心虚的赶紧去拾掇洒落满地的糖葫芦,不敢伸张,转而去责备冲进屋子的花承安:“你这臭小子买了又不吃,纯粹糟蹋银子,整日里说什么胡话。”
“不过几串糖葫芦,能值几个银子,好端端的谁又招惹我这小祖宗,让他受了气?”
胡南汐满脸不屑,跟在孟羽棠和花君年身后一道走了出来。
第23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可看了眼院子的情形,一股子火药味,胡南汐立刻住了嘴。
花如锦气恼之余,努力琢磨着花承安的那句话,再回想着今日在县衙里见叶成帏的情形,渐渐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很显然,他当时与自己讨论的不是同一件事,否则怎会在问完话刻意强调了句“仅此而已”,甚至压根不清楚自己去县衙的意图。
尴尬!
知县夫人?
她突然反应过来,当年孟羽棠撺掇着胡南汐退掉叶家的这门亲事莫不是在给花时语做嫁衣?
叶成帏如果果真有孟婆子说的那般不堪哪里能高中状元,同为读书人她最是清楚学霸的日常。
这妇人可真是心机叵测,阴狠得紧。
难怪她拼了命的要将原主留在窦家,原来竟只是单纯的不给她女儿挡道,真是自私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目光狠辣的瞥向孟羽棠,花如锦肃声问道:“二伯母昨夜当真只是去孟家求银子的?”
“咳,自然是,不然黑灯瞎火的我还能去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