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疏心中明确,他必须回容王府。想要娶公主,也得拿出诚意来。他或许能入小公主的眼,可圣人和太子就未见得能看得上容王府。
谢季行事无度,德行不堪,若是他屡教不改,圣人是绝对不会把公主殿下许给他的。
不用想也知道,庆元帝如此疼爱朝宁公主,又怎么会让谢季这样的成为朝宁公主的长辈,这种事想都不要想。
见外孙态度坚定,萧太师思衬一会儿,还是点头同意了:“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就去吧。若是受了委屈,来跟外祖父说。”
谢宴疏拜别萧太师,离开太师府的时候,容王府的马车已经停在太师府门前,为首的侍卫长正是计奉。
计奉见谢宴疏出来了,就上前:“世子,府里都安排好了。”
谢宴疏颌首,回头看了太师府一眼,又遥望了一眼宫城的方向,才缓缓上了马车。
谢宴疏阖眸小憩,听着计奉说起容王府的消息,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回府再说,姚氏最近在做什么。”
谢宴疏知道姚氏此人蠢笨贪利,想要容王世子之位,想让谢恒安取而代之。只可惜这些年手段都不够高明,从未得逞过一次。
好不容易大胆一次,也还是些不入流的人,不入流到这么多年都还在暗中进行的事情,这次居然被恒安发现了……
谢宴疏从不怀疑谢恒安对他的依赖,念及恒安的赤子之心他才对姚氏诸多忍让。
想到娇气的弟弟,谢宴疏也略有些头疼。孩子还小,重话都听不得一句,却要这般早早地接受人世间的残酷。
计奉低头,“姚氏近来忙于宴会,没有动作。”
谢宴疏双眸一睁,锐利非常:“没有动作?”
计奉道:“小郎君或许将此事告知了大小姐。”
谢宴疏垂眸,看来谢媞动作很快。
恒安年纪小,遇事不是找他就是找谢媞,此事事关姚氏与他,谢媞知道了也不足为怪。
不过谢宴疏就是有点儿意外,谢媞大约是提醒了姚氏,姚氏才会有所收敛。
马车行至容王府就停了下来,计奉撩帘而出,就看到谢媞与谢恒安都站在容王府的正门前,显然是从他出门时算好了时间在等着的。
计奉提了一句,谢宴疏便也立即看见了。
谢恒安没忍住,小跑着就过来了:“阿兄!”
谢宴疏微微一笑,下了马车,摸了摸他的头:“阿兄回来了。”
见两人相处如常,谢媞此时才缓缓下了台阶走过来,屈膝行礼:“阿兄。”
谢宴疏颌首,揽着妹妹弟弟往里走:“先回府。”
计奉命人把马车牵走,跟卫原两人一起跟了上去。
谢媞看了看谢宴疏的脸色,沉吟道:“阿兄气色不太好,可是身体还未痊愈?”
谢媞此言一出,谢恒安立即就紧张了起来:“阿兄哪里受伤了?可要请大夫吗?”
谢宴疏看了谢媞一眼,摇摇头:“尚可,别担心。”
谢媞也松了口气,“阿兄的居所在扶风院,我带阿兄过去。”
一路上,兄妹三人都无话。计奉、卫原跟在身后,也有些紧张,心中暗骂姚氏真是个搅家精,原本世子与大小姐小郎君之间都很好,现下却有些不上不下的。
到了扶风院,谢宴疏让谢媞和谢恒安两人坐下说话,看着谢恒安紧张不安的样子,他笑了笑,说道:“怎么才月余不见,恒安就瘦了这么多。”
兄长的和颜悦色,愈发让谢恒安心中愧疚,他一直心有不安。
谢媞把弟弟的神色看在眼里,她本想替恒安解释,可又想到恒安毕竟是男子,还是理应锻炼一下他的心智。
谢宴疏细致入微,当然看出了谢媞欲言又止的原因,他也没打算戳破这件事。
原本谢宴疏也没有想过姚氏这么快就会被发现,谢媞或许知道,但她并未实证,也数次维护与他。他与谢媞两人都是心照不宣,可恒安太小了。
母亲与兄长不合这种事对他而言,跟天塌了没什么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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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东宫。
太子看着临田送来的资料,眸光微深,脸色也不太好。临田站在太子身侧,沉默不语。
“这些都查实了?” 太子的声音沉静如水,临田从中听出来了久违的怒意。
临田颌首:“是,千真万确。”
太子合上信件,“继续派人盯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及时来报,不要被发现了。”
临田领命,“属下明白。”
太子挥了挥手,临田就退了出去。
他拿起挂在笔架上的第二支笔,微微一叹,沾了墨汁才开始奋笔疾书。
只是他才写了没几行,便有小黄门来通报,说是公主殿下来了。
太子又叹了口气,把刚写的东西,随便寻了本书盖了上去,刚盖好,公主殿下就来了。手上捧着一束花,小脸上满是笑意,高高兴兴地就过来了。
看到妹妹的笑容,太子也忍不住跟着勾起了嘴角:“今日这么高兴?”
公主殿下美滋滋地点头:“父皇准我今日出宫去见舅父舅母,顺便给阿兄来送一束花呀。”
太子顿生羡慕:“唉,孤也想去。”
公主殿下万分得意:“唉,可惜了,阿兄忙于公务,着实难以抽身,你那份心意我替你带过去。不过,咱们也不能空手上门吧,这多不好意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