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惊帷怔怔地盯着他。
她有种没来由的怪异,对少年本能的眷恋让她下意识地贴了贴他覆来的手掌。
可那只大手却在她触碰的刹那,顽劣地躲开, “没想到啊,不过三月没见,你居然变成了这幅鬼样子。”
“若是你清醒过后,又会是怎样一副表现呢?我太期待了。”
少年的声音缓缓褪去,谢惊帷眼前再次重归黑暗。
黑暗再次席卷,谢惊帷四肢的疼痛却并未减弱, 甚至愈演愈烈。
血肉穿透处, 似乎有一股灼热的火在燃烧, 煎熬地她。
谢惊帷因为疼痛,额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甚至来不及思考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时, 眼前再次亮了起来。
这次前来的“晏氓”身着魔甲,血气浓郁,眉眼暴戾恣睢,似乎刚刚从战场上回来。
他走到她跟前,冷冷地上下打量她。
良久,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你之前说你心悦我?”
少年抬手掐住她下巴,迫使两人视线平齐,那张染血的脸凑得很近,擦脸而过时,他的唇近乎快吻上了她耳边,“那你说,我现在情绪如此烦躁,你该怎么让你心悦之人高兴起来呢?”
谢惊帷瞳孔一缩。
耳畔的呢喃让她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自己的身体似乎开始不受她控制一般,微微发热。
她只觉得自己体内躁得厉害,而唯一舒适的来源便是身前与她衣摆纠缠不清的魔甲少年。
谢惊帷呼吸凌乱,颈部被温热的触感拂过,她身体一僵。
四肢沉重而刺痛的大锁不知何时坠落,那残余的血迹溅到两人鲜红的衣摆。
谢惊帷一阵头晕目眩,腰际的大手恨不得将她勒到断气。
地面的猩红早已被翻飞的衣摆擦得一干二净,吸血的下摆刮蹭在那尚留余温的魔锁时,划出一到刺耳的撕裂声。
漆黑的密室里,她只觉得空气逐渐稀薄,那侵略性十足的魔息几乎缠绕在她全身。
谢惊帷被带倒,哗哗啦啦兵器摔落的声音在只剩二人沉重呼吸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她摔在那堆叠的兵器堆里,腰际冰凉的触感,让她甚至不敢直接塌下去,锐利的锋芒几乎能透过皮肤的触感传来。
上方的少年哼笑出声,吐息间发出的声音又低又哑,“看来我们找的地方,很不错,你猜猜——”
那危险的嗓音含笑,却让人无端生寒,“究竟是你先被这些开了鞘的兵器刺穿还是……”
他最后一个字带着一丝嘲讽的尾音。
谢惊帷被一只有力的手紧紧禁锢,耳侧的刺痛让她皱紧了眉头。
“晏氓”金眸微暗。
谢惊帷紧绷着身体,眼中的迷离有刹那的清醒,她紧咬着牙,“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黑暗中,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笑话,“你不记得了吗,我是来索你命的魔啊——”
腰间锋利的触感让谢惊帷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不,”她喘了口气,“你不是,你是……”
她突然卡住了。
少年金眸划过一丝血色,“嗯?我不是什么?”
他碰到了兵器架散落的那把锋利的长矛,让他一怔,随后饶有兴趣地掂量了两下。
谢惊帷根本就没有听清他说的话,腰后魔矛几乎是一路从她的腰际不断上划,衣裳被划破的声音带着难忍的疼痛让她恨不得眼前的人一把推开。
可不是为什么,她的身体似乎不受自己控制,连动弹都不能动弹,成为了他人手中的鱼肉。
只有一张嘴可以开口。
她忍着痛意,斩钉截铁道:“你不是晏氓!”
“嗯哼?”少年愉悦地轻哼一声,在少女痛呼声中,指腹在其渗血剥皮的脊柱上不断移动,最后还好奇地沿着皮肉钻了进去。
他有些好奇。
“痛吗?”
谢惊帷咬牙,眼中尽是杀意,“滚开!”
“你说什么?”少年手下的动作更重,甚至还一点点地抠开那翻开的肉皮,在他指缝血色滴落。
“——!”
谢惊帷额头渗汗,恨不得将趴在她身前的人抽筋剥骨。
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指似乎可以动弹了,接着是她的整个手掌、手腕、最后是整个身子。
剧烈的疼痛席卷她全身,直达天灵盖。
身后那不安分的手还在不断外扩,后背不用看,早已是鲜血淋漓。
温热的血困在魔矛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谢惊帷强忍着疼痛,突兀出声道:“我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果然,她身后的动作一顿,黑暗中少年语带好奇,“什么有意思的事,还是我不知道的?”
谢惊帷抽了抽快要没知觉嘴角,颤抖着声,“你凑近一点我告诉你。”
少年似乎压根就不怕她耍花招,当真顺着她的话微微凑近了些,语气里全是稀罕,“你可别骗我。”
谢惊帷仗着对方看不见,笑得面容扭曲,“怎么会呢,你再凑近一些附耳过来——”
少年粗重的呼吸离开了颈间,那只滚烫的耳廓几乎快要碰到她唇边。
那人还在威胁她,“若是没有意思,我就把你抽筋剥——嘶!”
谢惊帷一口,死死地咬在了那滚烫的耳廓,那力道恨不得直接将那只耳朵给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