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些年里, 除了上次去魔域里找谢惊帷, 那人已经是许久未曾出山了。
曾经有谢惊帷在时,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交给他这唯一的得意弟子去执行的。
“昨日剑尊便与我传信了,他觉得我们的动作太慢了, 他等不了了。”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久久未说话。
直到鹅黄少女打破微妙的氛围, “可是, 为什么啊?”
“小师妹,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我只是觉得……”鹅黄少女声音怯懦,“觉得不应该这样, 这和我记忆中的剑尊不太一样。”
“就算是谢师姐真的做错了什么事, 他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你们还记得之前谢师姐当年灭了那家——当时闹得多大吗?可以说是各大宗门甚至世家齐齐要拿谢师姐以命祭命,而当时的剑尊是怎么做的?”
有人喃喃接道:“当时的剑尊极力维护谢惊帷, 更是直接扬言若要动她,就先过他那一关。当年因为这件事,咱们苍临宗可以说是几乎和那个世家反目成仇,现在这件事还是被许多人谈论师徒情深的典型代表。”
“而且,”小师妹正了正神,“之前谢师姐不也是向来和那魔域少主不对付吗, 再说了像师姐那样对妖魔恨之入骨的人, 怎么可能真的勾结魔族, 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她中了那魔头的计,引起了剑尊的误会。”
“再说了, 我真的不觉得向来维护她的尊者会真的要杀了她,说不定只是在惩罚警告一下师姐罢了,毕竟让我们去追杀那样的天之骄子,本就痴人说梦。”
有人觉得有道理,摸了摸下巴接道,“你们说,会不会尊者他终于想通了,觉得给谢惊帷的惩罚足够了,于是就打算亲自出手把人捉回去好亲自教训?”
众人越听越觉得在理。
而那传话的大师兄却许多未曾说话,十分沉默。
“大师兄,你最近和剑尊他老人家接触最多,你觉得呢?”
大师兄见所有人都看向了他,皱眉道:“我倒觉得——”
“尊者他好像并不是你们说的那样,这一次他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剑尊那张脸还看得出来生气?”有人好奇,就被人给扯住衣袖了。
因为大师兄腰间的传音器突然亮了起来。
他在众人催促的目光中,看见传音的人,他抬头,“是剑尊。”
两个偷听墙角的人对视一眼。
晏氓对上少女一副毫无所谓,波澜不惊的目光,迟疑道:“虽然我不怕那个老家伙,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必要先跑路,毕竟谁知道那家伙有什么能够制住你的法子。”
再说了……
之前谢惊帷失忆之前是有多听那家伙的话是世人有目共睹的。
他曾经听闻,那老家伙对某人也十分维护。
两个人可是修真界的模范师徒。
想到这里,他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那老家伙究竟有什么好,长得也就人模狗样,说话虚伪得很,上次还指使谢惊帷来杀他。
越想越气。
谢惊帷按住了他的肩膀,直到听到那边的声音说他已经出发后,她站起来,在少年疑惑的目光中,将人拉住了房门。
晏氓刚要问她想要做什么,少女就已经拍在了掌柜的桌上,“我们要退房,除去今日的,把多余的房钱找给我们,要快。”
晏氓直到拿到找出的钱,被人直接带出了客栈,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这个着急?”
他以为她有什么要紧事。
谢惊帷斜眼看他,“既然暂时打不过,还不如先逃为敬,这不是你说的吗?”
晏氓很像说他没有说直接逃,他们是跑路跑路,逃听起来多狼狈啊。
“我们得找一个能藏人的地方,”谢惊帷环顾四周,“之前我和那人碰面的时候,就觉得他很危险,这次我们不能再像戏耍那些弟子一样戏耍他了。”
“藏人的地方……”晏氓沉思,想到什么他眼前一亮,“我倒是记得一个地方,或许能绊一绊他的腿脚。”
与此同时,苍临宗。
温逊准备离开宗门的时候,有人拦住了他。
“师兄,你当真会亲自动手?”来者正是苍临宗宗主,也是温逊师弟。
他这些年见证过这位师兄究竟有多维护那小弟子,因此他听闻这消息的时候根本不相信。
温逊抬眸,“宗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男人慢条斯理的声音,却让他对面的人额头微微冒汗,可很快他就直视眼前这如月之人,“师兄,若你当真要亲自处理,何不直接把她带回宗门,也好让大家有个见证。”
他的语气并不强硬,却话语中都是对温逊的不信任。
温逊掀了掀眼皮,随后一挥袖子与人擦肩而过。
离开时,他只留下一句,“我门下的事,容不到你等来操心。”
苍临宗宗主表情微变。
等那人彻底离开后,才转过身看着那已经空空如也的山门。
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师兄啊师兄,你可千万要把人给带回来啊,要不然,你以前做的那些脏事可就没人替你背锅了。”
他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烈日下。
苍临宗山头云雾缭绕。
像是一层如何也驱不散的迷雾,蒙蔽了众人的眼,也蒙蔽了某些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