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江陈两家婚事
从苏年的神情和话语中, 江笙看出他似乎真的有点受了刺激，连忙示意他冷静下来。
“苏年，你别激动, 慢慢说。”
刘满娘端着茶水在院子里张望, 江笙走出去把茶端了进来，塞给苏年一杯。
苏年喝了水后才冷静了些, 眨巴了一下眼睛, 看着江笙。
江笙坐回椅子, “你说的王家我略有耳闻，他家倒台是因为他家自己作死, 与旁的人无关, 你怕什么。”
“我……”苏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道：“实不相瞒，不, 其实这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 我祖父那辈是从盛京流放来此的嘛, 我祖上和纪家素来有恩怨，不死不休那种, 我家斗不过纪家, 落得如此下场，从小我祖父祖母和太祖父就教导我们, 一定要远离盛京和纪家，所以我这辈子连梧州都很少去, 谁曾想新来的县令会是纪家人……本来以为他只是被贬来的没什么大不了, 但现在看他做的事, 他似乎并不打算只做个任人掣肘的小县令，县里好些富贵人家都被他打压和抄家了……”
江笙表情没什么变化, 只道：“那是他祖上和你家祖上有仇，你和他又没仇，他不会对你怎么样。”
苏年知道是这么个理，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纪珩背地里是怎么想的呢，他家现在日夜恐慌，生怕某一天就大祸临头了。
“可……可……”
江笙：“你家现在做什么违法律法的事了吗？”
苏年嗫嚅道：“没啊……我家就在村子里，连镇上都很少去，违反律法……私下炼铁矿算吗？”
想到这里他两眼一摸黑，完了完了，早知道当初就不贪那点蝇头小利了，霸占着铁矿又如何，根本不敢开采啊，要是叫人查出他私下卖一些铁块到铁匠铺子里，足可以把他抓去砍头。
他脸色苍白地看向江笙，“我怕的正是此事，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也是此事，但……阿笙，你得给我保密啊，我不想死。”
江笙喝了口水，不紧不慢道：“别怕，那铁矿我俩一起挖的，死就一起死，再说了现在不是乱了么，朝廷的律法算不算数还说不准呢。”
“啊？”苏年吓了一跳，“你这话的意思是……”
意思就是现在的朝廷很可能要玩完了，要改朝换代了，这可是诛灭九族的话，苏年盯着江笙，想叫她以后别这样说了小心祸从口出，但想到自己做的事，把话咽了回去，抓了抓头发，“反正我爹娘他们发现了我藏起来的炼铁器具了，把我关在家里骂了三天三夜！”
江笙瞅了他一眼，终于注意到了他眼睛里的血丝，难怪这小子今天不对劲。
“他们都说我是家族的罪人，说我给他们带来了灾祸，把我关在家里，不许我再去铁矿，我是趁他们不注意才偷跑出来的，阿笙，你快帮我想个办法啊。”
他眼巴巴瞅着江笙，像是江笙不答应他就要马上滑跪下去了。
江笙拧起眉头，一边摸索着杯子一边随口安慰道：“别急，我想想啊……”
苏家害怕的点在于，他们是流放来此的罪人，没有朝廷的允许，一辈子不能离开富阳县，一辈子要受官府的管控和监视，后代不能为官不能经商，只能种地，而苏家牵涉到私自炼铁的事定是杀头的死罪，苏家人已是惊弓之鸟，把事情想到了最坏的层次，认为纪珩是苏家的仇家，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但江笙的看法却不同，第一就是她方才说的，很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改朝换代了，第二就是她相信纪珩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不会把祖上的恩怨报复到和他没仇的苏年身上。
此外，她并不觉得铁矿被纪珩知道了有什么不好，乱世之中拳头就是地位，要想拳头狠，兵器自然少不了……
兵器……
江笙猛然一惊，自己怎么想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
她回过神来，见苏年看着自己，“我有个法子，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苏年急切道:“什么法子，你快说！”
江笙笑了笑，“若是让纪珩也加入进来，不就行了？左右单凭你我二人也无法大量开采铁矿，纪珩却不同，他背后有人有钱，我们可以和他分成，就算只有一成，都比现在自己开采赚得多。”
苏年震惊地看着她，嘴唇微动，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半晌才道，“可，可行吗？”
江笙点点头，“当然，只不过现在不行，等北方彻底乱起来的时候吧，那时候我们手上就算握着铁矿，也没命守住……”
“行！”苏年一听，连忙道，“你说啥就是啥！只要能保住我和我家人！”
……
日子像流水一样，忙碌又充实地过去了。
这段时间包括江家人在内的所有人都忙得脚跟打后脑勺，很快就到了三月底，江成杰和陈秀云的婚期到了。
因为江成杰是入赘到陈家的，虽说已经说好了婚后两人住在江家，但刚成亲时是要在陈家住一段时间的。
江家和陈家双方都没那么讲究，只要礼数周全就行，先在江家办酒席，而后陈秀云坐马车来接江成杰去梧州再拜堂。
这天天不亮，江家院子里就热火朝天地忙碌起来，有了上次办乔迁酒的经验，这次虽然也很忙，但有条不紊。
林氏说平日里江笙和江成杰关系最好，让她陪着江成杰去，免得他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