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差他这一个。
他稍稍放宽了心,但毕竟方才的确过于失态,脸上不禁红得更加厉害,再开口时远没了方才的气焰:
“你这妖女休要挑拨离间!我既入了上善堂,定然会对三公子忠心无二!可你打伤大公子之事既成事实,我等同为墨宗弟子,怎能任你这般羞辱!”
他那师弟终于听不下去,用力将他往后扯去,“师兄!别说了!”他低声示意,眼神不住往门内瞥去,“三公子来了!”
那人一听这话,顿时噤了声,急急低下头去,同师弟退至一旁,对着来人恭恭敬敬躬身行礼:“三公子。”
见那位三公子走过来,宴清霜微微侧目看了一眼身旁之人。
雪初凝立刻会意,随即不大情愿地收起灵力。
言君同行色匆忙,快步踏出门外,未及理会候在一旁的师兄弟二人,便对着宴清霜与雪初凝拱手道:“君同未能及时亲迎,还望二位见谅。”
宴清霜回了一礼,淡声道:“言三公子客气了。只我听闻言家规训森严,却不想竟还有如此不拘礼节的弟子,还以为是我不问世事已久,认知出了偏差,一时有些惊讶。”
对于方才发生之事,言三在来时已然听说了。
他自觉过意不去,不悦地瞥向那位出言不逊的弟子,低声道:“还不快给二位贵客道歉。”
那弟子面上惶恐,赶忙应是,对着马车前的二人深深躬身,干巴巴地道:“是小人该死,方才一时冲动口出狂言,冲撞了贵客,给宴宗主和雪姑娘赔罪了。二位大人有大量,千万莫因小人之过,迁怒于三公子,小人任凭二位处置!”
“但愿你这番护主之言,是出自真心。”雪初凝轻嗤一声,抬眼看向言君同,“这毕竟是三公子的家事,我们也不便插手,该如何处置,三公子自行定夺便是。”
言三忙道:“多谢雪姑娘,都怪君同治下无方,今后定然严加管束。”
说罢,他转向那名弟子,“你且速去领罚。”
“是!”那人应了一声,复又向几人行了礼,便匆匆退下了。
言君同面带歉意地笑了笑,侧身至一旁,“二位,快请进吧。”
雪初凝看了宴清霜一眼,见他微一点头,便轻哼一声,仰起脸目不斜视地踏入不尽山庄的大门。
言君同一时有些尴尬,但毕竟自己理亏在先,也只得讪笑着在旁陪同。
他亲自在前引路,领着二人进到会客前厅。
此处早已备好茶水。
言君同屏退左右,只留了随行的书童在旁侍奉,对二人道:“方才实是失礼,还望二位勿怪。”
雪初凝自顾自地在旁落座,看也不看他,“三公子就直说吧,如此大张旗鼓地请我们过来,究竟所为何事啊?总不会,连你也要为你那大哥跟我讨公道吧?”
言君同无奈失笑:“雪姑娘真会说笑,你也知道我与大哥不合,即便我有心,他也未必愿意领我这个情。”
“那你是想干嘛?”雪初凝狐疑地看着他,“难道只是为了请我们喝个茶?”
“莫要对三公子无礼。”宴清霜轻声制止了她。
“无妨。”
言君同温然笑起来,“在下此次邀二位前来,其实与我大哥也有些干系。”
雪初凝一听这话,顿时拉下脸色,起身欲走。
宴清霜却按下她的手臂,“且听言三公子把话说完。”
她这才又悻悻坐下。
“雪姑娘莫要误会。”
言君同对她拱手道:“在下听闻二位也来到流霞镇,便想借此机会,化解雪姑娘与我墨宗之间的矛盾。毕竟雪姑娘当年所为,影响深远,也害得姑娘被迫离开浮玉宫,不得已另寻其道,又深陷流言之中。”
“旁人看法自是难以改变,于我墨宗而言,却也并非难事。在下不愿见姑娘受此困扰,只望姑娘应允,让在下为此事略尽绵薄之力。也顺道替墨宗当年行事,向宴宗主赔个不是。”
他这一番言语说得真切,雪初凝却只觉得好笑,“言三公子此时知道卖我们人情,为何事发之时却不见你有任何表示?你该不会当真以为,墨宗当年所作所为,单凭你一句道歉,就能一笔勾销了罢?”
言君同微微垂头,面带窘意,“君同当年人微言轻,有心无力,实在惭愧。”
“好一个有心无力。”
雪初凝嗤笑道:“三公子轻飘飘一句话,便能将自己择得干干净净,却叫我平白被泼了三年脏水。”
“言三,你好歹也是言知明的儿子、言君殊的亲兄弟,他们做下的事,即便你没有参与,也必然撇不干净。”
“这买卖,可不划算啊。”
言三一时语塞,一直立在他身后的小书童却皱起眉来,“三公子好言相商,你怎能如此咄咄逼人?我家三公子本就未曾参与任何仙门之事,这几年也是迫不得已才频频出面。”
“说到底,你若没有闹到墨宗来,外界又怎会流言不断?你有今日,也是当年自作自受!”
“灵曜,住口!”言君同蹙眉道。
雪初凝却笑起来,“言君同,我看你不止是治下无方,这些小子一个两个都敢踩在我的头上,只怕也少不得你有意纵容罢!”
第29章 商定
言君同赶忙解释:“雪姑娘误会了, 在下当年的确不是有意袖手旁观,只我先前在墨宗受限颇多,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