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红看着面前两父子一起立场一致找她出气的样子,就想起了向小玲,那时候向小玲不愿意嫁给老鳏夫,她也在心里埋怨过她,为什么不能认命,为什么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害得向前斗被关进派出所。
她看着向前斗和向家庄,脑袋开始发昏,心里一阵又痛又空。
向前斗骂完了黄玉红,又开始说向小乔,“这个死丫头,可真是六亲不认啊,我们好歹是她的亲人,宁愿让外人挣钱也不照顾照顾亲戚,果然是大房出来的,和她那个亲爸一样,都不是东西!”
二房那边闹得更凶,不过他们找到向小乔跟前的时候,到底不敢把话说的太过分,只求她:“小乔侄女,我们好歹是自家人,你不看其他人,就算看在老太太的份上,也该让我们家有一个人能进厂里吧。”
当工人啊,虽然说不是给国家干,但能挣这么多钱,谁还管这么多。
“行啊,那你们选一个人进去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们都不符合条件,我是看在你们是亲戚的份上才让你们进厂的,到时候进了厂一切按规章制度办事,我不管事的,如果被赶出来了,到时候可别又来找我。”
二房的人这下子高兴了。
马林英和宋大丫差点高兴地跳起来。
两人一个劲儿的给向小乔说好话。
见他们这样,向小乔笑一声,看,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人的立场是不会改变的,像这些亲戚,如果一点好处不给,他们会不停地在村子里诋毁你,但只要稍微给他们一点好处,再时时而提名面,让他们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他们该得的,只是因为她给了,所以他们才会有,这些人就会自动转换之前的立场,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表面上要维护她。
向小乔这边在向家村找了二十多个工人,剩下的人就由何孝财在县城招。
这年月,可没那么多能随时找工作的地方,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老子退了儿子顶上,现在突然放出来二十多个工作名额,而且工资开的还不低,县城一下子就躁动了。
之前小乔厨房招工,很多人也眼馋,但是没办法,人家规定了要么切菜技术好,要么做菜不错,其他人达不到这个标准,只能遗憾退出。
这次酱料厂招工可不一样,只要爱干净,手脚勤快都可以。
这样一来,闲在家里没工作的人都想争取一下。
向小香带着孩子回了向前进他们这儿,坐下水还没喝,就忙不迭地王秀芬说起县里新开的酱料厂要招工的事。
“这事我也听说了,不过县里这么多人,却只招二十多个人,我们这机会也不大啊。”
王秀芬也想去挣钱,不光是她,张兰梅同样有这个念想,虽然现在看着家里两个人在煤炭厂工作,工资不少,能够养活一家人,但向家贵马上就要结婚了,一家几口这么多人现在住这宿舍就已经很挤了,要是向家贵结了婚又生了孩子,这宿舍完全住不下这么多人。
所以王秀芬就想着家里再多一点进项,好用钱和别人房间宽裕的再换一间房。
至于张兰梅想自己挣钱,完全是因为手里没进项,哪怕向家保进煤炭厂干了这么多年,每个月领到的工钱全都一分不少交给了王秀芬,王秀芬管着家里的钱这么多年,却没存下什么钱,现在向家贵结婚,又要拿出一大笔彩礼,还要买三转一响,比她当时进门的时候隆重多了,这么一下来,别说存钱了,说不定还要欠外账。这把张兰梅气得够呛,和向家保闹了不止一次,还和王秀芬吵了不止一次架。
而王秀芬之所以没存下钱,就是因为大姑子常常带着两个孩子回来哭穷,她嘴甜会说话,把王秀芬哄得跟什么一样,向家保挣的辛苦钱全填补给了大姑子一家,两个孩子吃的满嘴流油,反观她的孩子却经常缺吃少穿,这样的对比之下,张兰梅心里怎么可能平衡。
所以她发了狠一定要自己挣钱,自己挣了钱好好养两个孩子,指望向家保那个只会听他妈话的榆木疙瘩,还不如指望老天会下彩色雨来的实际一点。
向小香生了一张巧嘴,王秀芬这么一说,她张张嘴立刻就把前因后果利落的说了:“这我当然知道,不过,你知不知道这酱料厂是谁开的?”,她一拍大腿,激动道:“是小乔!我都找人打听到了,这酱料厂是小乔和另外一个何老板一起开的,这不是赶巧了吗,我们可是她家人,这份工作我们难道还得不到?!”
王秀芬惊呼出声:“你说谁?”
“向小乔,你的小女儿,我小妹!”,向小香欢喜了一会儿,又撇撇嘴道:“没想到她现在倒是出息了,还能自己开厂了,这有了钱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这么有钱也没看对家里有什么表示。”
这话说的无耻程度,直接让张兰梅翻了一个白眼,她最见不得这个嘴巴厉害,又贪得无厌的额大姑子,同样撇嘴道:“大姑,话不是这么说的,小乔虽然说使我们家里人,可从小到大可没吃过家里一粒米,也没谁照看过她,要不是奶奶,只怕小乔早就不在了,她被奶奶养大,现在挣钱了,自然是好好孝敬奶奶就可以了,又何必在乎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