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空气寒了几度。
阮沅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全身心得到了舒缓,她不敢再久留,按了不到五分钟又一次坐起来,手足无措地说:“你们有事吗?”
沈岢无奈道:“嫂子,我帮你打车。”
孟橙舟板下脸,嚷嚷:“我开车来的,我能送我朋友,关你什么事?”
沈岢木着脸:“我有话和你说。”
孟橙舟:“我跟你这白眼狼有什么好说的?”
粥粥向来直爽,到现在这场合说大话确实不是什么好时机,阮沅肩膀抖了抖,决定默默退出此次纷争,又找不到好法子离开,恰好宴深打了电话来,问她在哪。
这一刻,宴深就是她的救星。
阮沅立马报了位置,宴深说我来接你,她应了好,挂了电话。
四双眼全望着她,阮沅无辜地眨眼:“我先生来接我,粥粥,我先走了。”
孟橙舟:“……”
她一副‘你怎么这样’的表情。
阮沅大概也能猜到孟橙舟来这的原因,刚才她轻哼紧张的模样也能看出,她不经常来按摩。
当时只当她是为了陪自己,现在看来或许还有第二可能性。沈岢能准确无误的找到这,大约也有些关系傍身。
孟橙舟来这儿,大概是想和沈岢想清楚的。
阮沅不愿做电灯泡,她始终认为有问题解决清楚就好,这样不明不白的纠缠,累人累己。
过了半小时,宴深到了。
今天没有任邢,司机在前面开车,宴深依旧坐在后座。
车又换了,这次是车牌四个一的卡宴。
有钱人都这么铺张浪费吗?
阮沅心里想,又不由得有些酸,她要是这么有钱,还工作什么,每天游山玩水,快乐为上。
车门打开,阮沅熟络地坐到宴深旁边。
她自顾自地找话:“你怎么这么快?”
宴深蹙了下眉:“离公司近。”
阮沅干巴巴地“哦”了声。
她原以为话题就此结束,从包里拿耳机准备听歌,没想宴深主动开口:“见到沈岢了?”
阮沅愣了愣。
她向来不喜欢说闲话,从前是没人说,现在是不想说。
再者,沈岢是宴深的朋友,就算去猜测沈岢和孟橙舟的关系也是她和唐生会互聊的话题,她从心底觉得,这种八卦与宴深无关。
这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色的主儿,除了股票和合同能激起他的兴趣以外,估计没有别的了。
“嗯。”阮沅轻声道,“我没想到他会出现。”
宴深:“他和我说见到你了。”
难怪。
阮沅心中某处不由得失落。
她很快恢复了精神,笑着说:“啊?原来是故意支开我啊,我是电灯泡嘛。”
宴深勾了勾唇:“他只是和我说你在这。”
阮沅直觉他话没说完,“嗯?”
“什么意思?”
宴深默不作声,合上了电脑,别过头望向她的眸子,“他问我的时候我在想,我太太在这,我要不要也过来。”
阮沅心跳快了一拍。
见他认真神色道:“所以我打电话给你,想问问你,我对你来说有没有作用,幸好是有的。”
宴深说得很坦然,仿佛他只是下班回家顺道接太太回家的打工人。
可阮沅也明白,此刻四点半,宴深从前回家的时间,最早也要六七点。
阮沅嗯了声,悄声道:“我需要你的。”
那一刹,她的确冒出过要不要找宴深的想法。
虽然这样的想法只在脑海里存留了一秒便被她删除,却也是想过的。
宴深的出现无疑是告诉她: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出现。
他用实际行动抵过了天花乱坠的文字。
阮沅心里软的一塌糊涂,直觉自己对宴深的依赖又深了一点儿,他那样的好,和报道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宴深听到她的回答,有些意外。
“那就好。”他说,“能被你需要,是我的荣幸。”
宴深其实是会说情话的,谁说老男人轴,这不是挺会说的吗。
阮沅发自内心地笑了,慢吞吞地往里靠了点,虽没与宴深肩贴肩,肉贴肉,却也比中间能再坐两个人的距离近了。
宴深瞧见了,没道话。
他开始忙自己的事情,阮沅也很安静地拿出耳机听歌。
一到家,宴深拿着笔电去了书房,书房其实还有一台电脑,宴深偶尔会用,但笔电用的更多。
阮沅洗了个苹果吃,吃饱了洗净手,去里间洗了澡,换了舒适的睡衣,到书房画了一会儿画。
两人安安静静地坐着,偶尔有敲打键盘的声音,几乎是阮沅笔触画板的音调。
不大不小,猫叫声一般。
宴深收回思绪,偏了偏头。
阮沅垂眸,专注于漫画的世界里,她的头发全别到了耳后,只露出了耳机。
听的不知是什么歌,大概很有节奏感,她的右脚没一搭地踩着节拍。
宴深对记录生活无感,并认为自己的生活每天都很枯燥,没什么新鲜事,家里人让他发发近照,他也是随手一拍,有时是办公室旁的假树,有时是露了半张的电脑或键盘。
陈燕珺说他无趣,让他多和弟弟宴池学学。
宴深不置可否,他一直没觉得自己有多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