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韵朝着右侧发出声音的方向走过去,同时身体的每一寸肌肉全都开始紧绷起来,五感通识敏锐到极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周围无端响起类似于风声的嗡嗡声。
余清韵记得刚打开门时,进门右侧有什么东西。
吊脚楼的布局大同小异,右侧就是一扇房间的门,墨绿色的,门底部开始不断掉漆,赤黄色的痕迹不断朝上蔓延,有些像干涸许久的血迹。
余清韵慢慢走近,直到她感觉到自己面前的那扇门。
那扇门紧闭着。
余清韵抬起左手,打算扭动门把手。
手臂弯曲向前,伸到前方,握住的却不是金属质感的门把手,而是一个滑腻腻的东西。
凉丝丝的,湿漉漉的,跟着滑动的皮囊,被包裹着的硬骨头。
那是一只人手。
余清韵的手瞬间被握住。
她面色不变,和这只手相互握着,像扭动门把手一样将这只手一点一点扭动过去,对面东西的手被扭动着发出瘆人的声音,余清韵再轻轻一推,面前的门奇异地响起拉长的尖声,门被打开了。
余清韵握住的那只手又变成了冷硬的门把手。
余清韵这次没有走进房间,而是直接靠在门框旁边的墙上,转动着自己手上的匕首。
锋利的匕首像一个玩具一样被她手指轻轻一甩向上,随后又用手指夹住刀片,一转,一抛。
“让我猜猜,你为什么迟迟没有攻击我。”余清韵开口,对着周围的空气说。
“你应该是把花婶给杀了对吧?”
周围没有人回答她,就好像是余清韵自己在自言自语。
余清韵继续说:“沈清那天下午自己一个人在吊脚楼里,因为害怕,所以跑出吊脚楼,在她跑出吊脚楼的时候,你就可以下手了。”
“因为沈清说过,她跑开的时候能听见你追着她的脚步声。”
“你当然是能追上她的,但是你没有追上,因为她遇上了族老。”
“你害怕族老,所以没有上前,而是退缩了,族老应该是一个比你强大的邪祟。”
“你的杀机,应该就是人内心的恐惧吧?”
“只要有人开始被你弄出的环境,动静所吓到,那么那个人就能被你杀死,如果那个人没有对此感受到恐惧,那么你就不能够下手。”
“所以你现在拿我毫无办法。”
“西边树林溪水边的那个皮囊,就是你剥下的花婶的皮吧?”
“你要不要现在就和我见一面,我知道你打不过族老,但是我可以帮你。”余清韵最后说。
周围仍然是没有回应,一片寂静。
过了不知道多久,余清韵开始听见一道溪水声自己耳边,那是溪水划过一个个石头的声音。
余清韵朝着那道声音走去,越靠近那道声音,自己周围的世界也变得越来越清晰明了。
最后,她在一个东西面前站定,也明白了寨子里的人为什么会直接笃定水潭里出来的东西是水鬼。
自己面前站着一具半腐烂化的尸体,面部已经看不清东西,只能依稀看出是个男性,全身散发着奇怪的香味,让人想吐。
余清韵微微一笑。
找到你了。
下一秒,匕首拿定,朝那具尸体刺去。
尸体闪躲,同时低吼一声,朝余清韵的脖子咬去,余清韵跳着拉开距离。
她现在就站在花婶家的厨房里。
厨房狭小,只有一条通道,五平米的厨房。
余清韵再次冲过去,面上青色的鬼面图纹慢慢升起,整个人已经看不出清楚五官,只有脸上的鬼面獠牙大张,粘稠得如同墨水一样的怨气不断从余清韵的身上溢出。
也就是这一瞬间,余清韵明显感觉到自己面前邪祟动作有所停滞。
黑色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邪祟的脖颈,用力一划,将骨头割开,邪祟的头飞到旁边厨房桌台上,撞倒了刀架,发出乒铃乓啷的响声。
邪祟已经不动了。
余清韵听见外面传来寨民们追上来搜查的声音。
这里的声音动静闹的挺大的。
“花婶家怎么有声音?”
“你们刚才在祠堂有看见花婶吗?”
“没注意。”
“不知道。”
说话声中,余清韵听见他们不断上楼的声音,也就几秒的功夫,已经来到花婶的家门口。
余清韵为难的看向厨房里的一切。
黑色的血液到处飞溅,厨房里充满了腥臭味,无头的半腐朽尸体还倒在地上,头颅就静静地躺在桌面上,刀架散落在桌面上,有两把菜刀还掉在地上,其中一把割到余清韵的腿部,但是连余清韵的皮都割不破。
“扣扣扣”
外面响起敲门声。
“花婶,你在家吗?”
“你们刚才有在祠堂里见到过花婶吗?”
“别敲门了,花婶肯定不在家,今晚就要祭祀了,花婶肯定跟酿婆他们在寨口那边杀鸡杀鸭。”
“花婶不在家,那还能有谁在里面?”
“你忘了吗?前几天不是有游客来花婶的民宿吗?”
没有人回答那个人的话,陷入一阵沉默,所有人不约而同想到苗香兰家那两个陌生消失的女人。
又是一阵敲门声。
“你好,是寨子外面来的游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