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是故意的,说话时一丝热意轻缓洒落,羽毛似的拂在他喉结边缘。
还刚刚洗完澡,里面什么都没穿,故意套了条以前的裙子动摇他的意志力,骗他说拉链坏了近距离招惹他。
陆哲淮心口躁动,突然想用力扯了这根拉链。
“要说不服,那倒没有。”陆哲淮将冲动转化为现实,扣着那枚轻巧拉链环果断往下一扯,“只是‘一报还一报’,实践你的至理名言。”
盛栀夏懵了一瞬,没想到他还真忍不住了。
下一秒陆哲淮克制着力道将她往前抵,她呼吸一紧,下意识伸手压在镜面上,而陆哲淮再次圈着她的腰往后扯了下,让她紧紧贴在自己身前,感受他擂鼓般的心跳。
——“和好么?”
这一句伏在她耳边,显然是风雨欲来的低沉镇定,气息烫得她耳垂发热。
她已经做好准备,略微慌张地一语双关道:“看你表现。”
陆哲淮沉笑一声:“要求这么简单。”
“不成问题。”
...
今晚市区又刮大风,玻璃门时不时摇晃几下,声响忽轻忽重,混在起伏相撞的呼吸声里。
陆哲淮抚着她身上那些或深或浅的伤,落下无数记斑驳吻痕。
盛栀夏眼角噙泪,失控时分在他颈侧伤痕上轻轻咬一下。
后来意识恍惚,听见陆哲淮气息颤抖着问:“是前男友,还是忘不掉的前男友?”
她愣了几秒,差点想挠他一下:“不是吧,这个名分你也想要?”
“想。”
他轻轻咬住她耳垂,占有欲混在低哑声线里,将最真实的部分全都给她。
“对你我什么都贪。”
...
入夜时分,床头柜上摆了一本厚厚的摄影采访录。
最开头的几页关于盛栀夏,陆哲淮过去几年翻了无数遍。
采访记者问她,为什么从不拍人像。
她说曾经为一个人拍了很多照片,可惜最后聚成一堆废纸,跟秋天掉叶似的,薄薄数片全都飘远了,寻不回来。
不过有机会的话,如今的她愿意修改那句回答。
“夏夏。”
“嗯......”
陆哲淮轻吻她额头,忽然问:“现在怕生么?”
她很困了,但还是应他一声:“问这个做什么,我从来不怕生......”
“那就好。”陆哲淮说。
她愣了愣,带着倦意睁眼看他:“......你想干嘛?”
-
第二天,一个严寒晴朗的日子,盛栀夏仿佛一只被扔进狼窝的毛兔,被陆哲淮带到了他爷爷家。
胡同深处的一处老宅院,外面质朴得平平无奇,进去了才发现别有洞天。
盛栀夏将围巾往下拉了拉,呼吸时呵出小团热气,雾蒙蒙之外,假山绿林小廊桥,还有片结了冰的清湖。
她忍不住问:“老人家是苏州那边的?”
陆哲淮牵着她的手,温声:“不是,过世的奶奶是。”
“哦......”她兀自点点头,跟着他走。
陆爷爷早就听见动静,但没有回头。
老人家不怕冷似的,零下几度的天一身中山装配黑布鞋,自顾自弯着腰,踩着一层矮石阶在鱼池旁喂鱼。
最近池里安了套设备,水温自动调节,天冷也不怕结冰,水面载着暖阳波光粼粼,一群养了好些年的锦鲤自在游动,冒着泡泡吞下浮于池面的饲料。
“爷爷。”陆哲淮喊了一声,两人沿着石板道从容往前。
盛栀夏还从没紧张过,这回倒是有点手心冒汗。
陆哲淮觉察出她有些无措,于是轻轻挠一下她掌心,搞点让她放松的小动作。
这下她还真没那么紧张了。
“嗯。”老人家延迟应了一声,虽然仍在喂鱼,但说话还算慈祥,“进屋吃饭去吧,刘姨都备好了,也不知道小姑娘爱吃啥,整了一大桌,吃不完你们带回去,别浪费喽。”
盛栀夏自觉答道:“好的,爷爷。”
说完戳了戳陆哲淮,他立刻意会,提着一箱茶礼先进屋。
盛栀夏深吸一口气走过去,踏着矮一级的石阶,弯腰看着水池,好奇道:“爷爷,您养的这是什么鱼?”
陆爷爷还以为她进屋了,闻声瞥她一眼,老神在在地问:“感兴趣啊?”
她转过去看着爷爷,微笑着诚实点头:“嗯。”
“行,我来给你说说。”爷爷来了兴致,指着一池子的宝贝鱼,逐一给她科普,“这个呀,叫红白,还有那个,就那最胖的,那叫金银鳞,还有这个,这个你认识吧?黄金锦鲤,你看它这一身黄,好认吧?”
盛栀夏连连点头,发出低低的领悟声。
“来,到这儿来,还有这个......”
...
另一边,陆哲淮正在厨房帮刘姨盛饭。
拿起碗时,听见刘姨问:“女朋友呀?”
“嗯。”陆哲淮温和回应。
“真漂亮。”刘姨夸了句,又问,“做什么工作?”
“摄影,偶尔救助野生动物。”陆哲淮如实回答,知道刘姨是帮爷爷问的。
“哦......”刘姨点点头,“那太好了,有爱心,老人家就喜欢有爱心的姑娘。”
陆哲淮微微勾了勾唇,没说什么。
几分钟后,饭菜已经端上桌,刘姨到鱼池边寻人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