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副总笑容一僵，立刻放下手中的高脚杯：“是是是。”
换了鲜榨果汁的沈茉宁，成了全场瞩目的一点，她举着果汁几乎和在场的人都喝了一圈。
她走到陈舒面前, 语气礼貌：“陈舒姐你好, 我很喜欢你的《对白》。”
《对白》是陈舒的代表作，当年就是凭借着这一部电影夺得双料影后, 鉴赏课上表演课老师也不断提起。
陈舒一袭长裙，打扮得温婉知性，抬腕和沈茉宁碰了一下杯，很浅地说了一句：“恭喜。”
随后陈舒又对傅骁眨眨眼：“谢谢你的喜欢, 能演《对白》这部戏还是因为傅总的赏识和照顾, 应该谢谢傅总才对。”
这个动作不大, 但总带着些暧昧的意味。
赏识？照顾？
但傅骁却并没有听到陈舒的话, 季天纵俯身对他说了句：“顾总在隔壁，想请您过去一叙。”
傅骁点头起身：“知道了。”
或许是陈舒的无心，这两个词让沈茉宁掐紧手心，只是对陈舒笑笑，转头准备回到座位上。
陈舒却拦住她，语气温柔：“茉宁，我们可以聊聊吗？”
明明她和陈舒没有什么交集，有什么可以聊的？但沈茉宁还是跟了出去，停在隔壁的休息室。
万嘉的工作人员搬上茶具，陈舒垂眸很娴熟地沏了一杯茶：“这是我留在万嘉的茶，你尝尝喜不喜欢？”
现在精通茶艺的人已经不多，但陈舒却很娴熟：“陈舒姐喜欢喝茶？”
陈舒看了她一眼：“不是我喜欢喝茶，是不少导演投资人喜欢，我特地学的。”
“我能到现在的地位，也是付出不少功夫的，但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傅总。”
“我当时在江城当群演的时候，傅总一眼就挑中了我，问我要不要来逸腾。”
明明是很平淡的叙述，陈舒偏偏带出几分难以察觉的甜蜜：“当时我以为想着能有一个女四号给我都是好的，至少不是毫无姓名，但我做梦都想不到《对白》的女一号就摆在我眼前。”
沈茉宁喝了一口茶，茶水的苦涩洇开在舌尖，让她微微蹙眉。
不得不说，相比起演戏，陈舒很会讲故事，那些若有若无的留白让人遐想联翩。
“他对我真的很照顾，说起来傅总也算是你的伯乐。”陈舒看着沈茉宁微皱的眉头，笑着继续说，“我想他应该对你也很照顾吧。”
沈茉宁放下茶杯：“照顾是什么意思？”
陈舒笑了：“傅总一向一视同仁，也就是说。”
陈舒慢慢靠近她的耳畔：“他是怎么对我的，也就会怎么对你。”
沈茉宁死死盯着陈舒的脸，最后一丝血色也消之殆尽。
他也会给陈舒做吃的，千里迢迢送过去，背她回酒店，亲自给她上药，送她礼物？
这些事，他也对陈舒做过？
沈茉宁看上去还算冷静，她安慰自己，这不能说明什么。
陈舒观察着沈茉宁，微微一笑：“我这里有一段录音，沈小姐可以听听。”
陈舒点开播放键，沈茉宁先听到一段女声，显然是陈舒的声音。
“傅总，我还想问一句，您对沈茉宁，也是一样的吗？”
过了一两秒，傅骁的声音出现，态度很冷淡：“我对她的照顾，也只是工作的一环，无关其他。”
陈舒的指尖落在录音的时间上，另一只手撑着下巴，眉眼带笑：“当时颁奖典礼上有一个空位，就是傅总的，那你猜，他当时在哪？”
“另外说一句，以他在娱乐圈的身份地位，是谁得奖他都能提前得知，可是他却推掉了颁奖典礼，这是为什么？”
他推掉了她得奖的颁奖典礼，却和陈舒在一起。
沈茉宁的脑子“轰”地一声，仿佛源源不断的海水将她按在深水中不能呼吸，窒息感扑面而来，很冷很难受，她只能看到陈舒张张合合的嘴唇，好像在对她说些什么。
但她一点都不想知道。
陈舒看着沈茉宁渐渐苍白的脸色，昨夜因为傅骁的郁结似乎消散，隐秘地畅快了起来。
沈茉宁回到包厢中，还勉强维持着正常神色，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此时傅骁已经回来，看到沈茉宁，不动声色地皱了眉头。
魏颖凑过来，小心翼翼问道：“早早，你不给傅总敬酒吗？他……对你还挺照顾的……”
沈茉宁面无表情：“敬酒？浇他头上的那种吗？”
魏颖有点被吓到，虽然临时叫来饭局应酬，也没有生气到这种程度吧。
魏颖只好悄悄问她：“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送你回去？”
沈茉宁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只是点点头。
傅骁却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我送你回去。”
傅骁伸手想要扶她，却被狠狠地甩开。
沈茉宁抬头看他，好看的眼眸已经氲上水雾。
“你不要碰我。”
沈茉宁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周遭的人都听见。
傅骁顿住。
没有提前和她说明身份让她这么生气？
傅骁微微俯身，正要和沈茉宁说话，沈茉宁却站起来，自顾自往外走去。
魏颖有点犹豫要不要跟上去，傅骁却止住她：“我来处理。”
他大步跟上去，沈茉宁站在电梯里，见到傅骁跟上来，就准备关上电梯，但傅骁快一步，侧身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