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晏禾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他上楼时明明看到了也听到了,却装作不知,任由许晏禾胡思乱想。
简直坏透了。
“……我什么都没想。”许晏禾咕哝道。
闻浔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他又问:“晚上想吃什么?”
“都可以!”许晏禾气恼道。
她作势要关卫生间的门,却被闻浔抵住,许晏禾瞪了他一眼。
闻浔说:“等我回来再开门。”
许晏禾愣了愣,他的表情变得严肃,再次叮嘱:“确认是我再开门。”
“嗯,”许晏禾点点头,说:“知道了。”
房间外雷雨轰鸣,给许晏禾一种世界末日的恐慌感,闻浔要走,她下意识跟了上去,她抓了抓闻浔的外衣,担忧地说:“你要小心,买不到就不买了。”
“早点回来。”她说。
“好。”
闻浔走出房间,关好门之后下了楼,他跟老板借了把伞,询问这条街上有没有内衣店或者服装店,老板指了个方向。
“雨太大了,别出去了吧。”老板说。
“没关系,谢谢您的伞。”
老板扬了扬下巴,坐回柜台继续看电视剧了。闻浔顶着瓢泼大雨走出旅馆,狂风几乎要卷走他手中的伞,闻浔勉强稳住身形,迎着风往老板指的方向走。
不到两百米的距离,果然有一家内衣店,他走进去,问:“请问这里有女士睡衣吗?”
内衣店的女老板正准备回家,一转头看见一个起码一米八五的男人闯进来,吓了一跳,包都掉到地上,幸好男人年轻英俊,举止礼貌,怕身上有水,还止步于店门口,老板这才放心地走过来。
“女士睡衣?有的,穿什么号的?”
闻浔想了想:“一米六二左右,挺瘦的。”
老板拿了几件棉质睡衣:“这种可以吗?要薄的还是要外穿的?”
闻浔指了其中一件:“白色的这件,纯棉的吗?”
白色的棉质睡衣,长袖长裤,胸口还绣了一只小兔子,看上去就很适合许晏禾。
“你放心,肯定是纯棉的,穿起来可舒服了,”老板将睡衣的标签翻出来给闻浔看,“喏,百分百纯棉。”
“好,就这件。”
老板从货架上找到相应的尺码。
选好许晏禾的,闻浔也给自己随便拿了件。
付完钱,闻浔还麻烦老板用两层包装袋包好睡衣,以免被雨淋湿。
买好睡衣,闻浔又冒雨去买晚餐。
幸好这是一条美食街,虽然狂风暴雨导致很多家店陆陆续续关门,但闻浔走了好远,还是找到一家干净卫生的小饭馆,打包了三菜一汤两份饭。
等了不到半个小时,闻浔往回走。
很快就回到了旅馆。
一路下来,他浑身已经湿透了,头发都滴水,他将伞还给老板,老板带着浓浓的南方口音,说:“对女朋友蛮好啊。”
闻浔笑了笑,转身上楼。
他推算着时间,此时许晏禾应该已经洗完澡了,于是他抬手敲门。
很快他就听见里面传来急匆匆靠近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在门口停住。
许晏禾大概正从猫眼里看他。
确认无误后,门被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缝。
许晏禾嗡声说:“你等一下。”
她全身上下只围了浴巾。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同居半年为他们培养了默契,闻浔什么都不问就已经懂了,他将睡衣从门缝塞进去,许晏禾红着脸抓住。
闻浔一直在外面等到许晏禾换好睡衣。
许晏禾慢吞吞地打开门,才发现闻浔浑身都湿透,她心疼坏了,连忙把他拉进来,“你、你快去洗澡,不要感冒了。”
闻浔的眼睛却直直地盯着许晏禾,看着她穿上他刚买的睡衣,白白软软的,活像只兔子,他问:“尺码合适吗?”
许晏禾红着脸:“合适的。”
闻浔一时没控制住自己,抬起手,捏了一下许晏禾的脸颊。
温热、柔软。
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许晏禾却只注意到他冰凉的手,她双手握住,搓了搓,“你快去洗澡了,你要是生病了,我……我们明天怎么回去?”
淋浴间里全是未散的热气,还有劣质洗发露和沐浴露混合在一起的淡淡柠檬香味,和许晏禾身上的味道一样,闻浔关上浴室门时,又看了一眼许晏禾。许晏禾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连忙转过身,避开了闻浔灼热的目光。
她把房间的灯都打开。
这是一个很小的单人间,小到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小床头柜,连书桌茶几都没有。
许晏禾想了想,把床头柜拖出来,放在床边,把上面的东西都清理到一旁,再将闻浔买来的晚餐摆在上面。
她用旅馆里的矿泉水烧了一壶热水,一切准备就绪后,才掀开被子坐到床上。
可是一进被窝,她又察觉到不对。
如果闻浔从浴室里出来,就看到她躺在床上,会不会带着某种暗示的意味?
许晏禾连忙下了床,把被子整理回原状,然后乖乖坐在床边捏手指头,她本来还想画会儿设计稿,那浴室里的水声哗啦啦地响着,她心绪不宁,烦躁不安,也没心思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