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你从小就开始学刺绣?】
小禾裁缝:【十岁。】
【父母教的?】
【不是,没有人教。】
乔瑜更加惊讶,【你自学的?】
【是。】
乔瑜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心想:天赋的力量真是可怕。
许晏禾捧着手机窝在沙发里,第一次和人聊天聊这么久,她显得有些兴奋。有人试图了解她,这种感觉很奇妙。
她想了想,发过去:【怀瑜女士,您叫我小禾就好!】
那端的乔瑜并不是一个容易熟络的人,她一向活在以自我为中心的忙碌世界里,但此刻她心头微动,一种莫名却纯粹的善意让她长时间紧绷的精神渐归松弛。
她回复:【谢谢你,小禾。】
她关了办公室的灯,走出无人的办公楼,闻易城给她打来电话,说他刚从机场出来,乔瑜说:“我去接你。”
闻易城惊讶,笑道:“这么好?”
开车去机场接到闻易城后,乔瑜忽然问:“阿浔快毕业了,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我也不懂游戏机那些,他也不缺,要不然给他换辆车?”
“我们去他学校,陪他过毕业典礼吧,他高中毕业依譁典礼我们就没来得及参加。”
闻易城完全愣住,“你今天怎么了?”
乔瑜奇怪:“什么我怎么了?”
“你怎么突然对阿浔这么上心?”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对阿浔一直都很上心,只是他叛逆期太久,又沉迷游戏,大多数时候我和他无法沟通。他喜欢打游戏,我给他置办最好最贵的游戏设备,他想搬出去住,我给他买房子,亲力亲为负责装修,他家里连垃圾桶都是我亲自挑的,你还要我怎么上心?你别把责任往我身上推?你作为父亲又好到哪里去?”
乔瑜一提到闻浔,情绪就容易变得激动。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
乔瑜也不想吵架,平心静气道:“你问一下北潼大学今年毕业典礼是几号?到时候买两样小礼物,带束花,和儿子一起参加。”
闻易城问了一个北潼大学的教授,教授回复:“23号。”
“23号?”闻易城拔高了音量。
乔瑜猛地把车停在路边。
车里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
今天已经是25号了。
闻易城叹了口气,沉声说:“我们都错过了。”
错过了闻浔的童年,往后就一直错过。
.
今年的毕业典礼,是许晏禾陪闻浔参加的,闻茜茜也要来,被闻浔拒绝了。
许晏禾一开始不懂什么是毕业典礼,直到看见闻浔带回来的学士服。
“好威风啊,”许晏禾两手提着学士服,回头对闻浔说:“少爷学成出师,要做大官吗?”
闻浔被她逗笑:“我就是个无业游民,做什么大官?”
许晏禾可听不得闻浔自嘲,连忙摇头:“大官也没什么好的,少爷可以做更厉害的事。”
闻浔坐在沙发边看她。
许晏禾拿起旁边缀着流苏的方型帽,问:“这个又是什么?”
“学士帽。”
闻浔朝许晏禾招招手,许晏禾走过去,闻浔拿过学士帽戴在许晏禾的头上,许晏禾立即变得神情肃穆,敛声屏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闻浔。
闻浔把流苏从右边拨到左边。
许晏禾显得十分紧张。
“许晏禾,这叫拨穗,”闻浔的指尖缓缓从流苏上端滑下,“你也学成毕业了。”
许晏禾咧嘴笑,酒窝明显。
“我还没学什么呢。”她害羞地嘟囔。
“够多了,一个月学人家三年的知识点,”闻浔瞥了一眼许晏禾的手机,“再学两个月,就能没日没夜和人聊天了。”
许晏禾连忙道:“哪有这么夸张?”
她用手指缠了缠流苏,咕哝道:“我也想交朋友嘛。”
“交到什么朋友了?”
许晏禾不好意思说,只透露:“反正都是很好很厉害的人。”
闻浔不屑道:“小心被人骗。”
许晏禾扁了扁嘴。
第二天闻浔带着许晏禾去了北潼大学,许晏禾特地穿上了闻茜茜送她的那条裙子,全身上下只露出脖子和一截脚踝,但她还是颇不自在,总觉得露出的地方凉飕飕的,她在车里犹豫了好一会儿。
闻浔也不催她,许晏禾抱着许晏禾的学士服和学士帽,鼓起勇气说:“少爷,走吧。”
闻浔把车停在校内停车场,前往露天操场的一路上,有很多人望向她们。
因为出众的相貌,闻浔在学校里有些名气,大家都很惊讶,原来闻浔并不是传闻中的“单身主义”、“性冷淡”。
邢远昭迎上来,扬起胳膊搭在闻浔的肩膀上,朝许晏禾挑了下眉,然后凑到闻浔耳边,戏谑道:“直接就带出来了?”
闻浔没搭理他。
陌生的环境,许晏禾看起来有些局促,闻浔于是换了条林荫小路。
邢远昭告诉闻浔:“最后价格定在十二万三千,怎么样?哥们谈判艺术一流吧?”
“什么时候打款?”
“说是下星期,你到时候把账号密码发给我,我帮你跟他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