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授笑道：“是啊，芮书往常都是有假期就过来，今年是特地选了春节来京城。”我学生也经常来看我的，只不过没在春节过来而已，我才不是孤家寡人。
“你不说我都要忘了，不过人民公仆不在意名利，这也正常。”你学生默默无闻我都快忘了这个人了。
“那是当然了，芮书的工作轻易离不开岗位，不像律师可以到处跑呵呵。”你学生最后还不是在京城待不下去。
两人笑呵呵聊了一会儿，杨教授不想跟他聊了，“老周你还有别的事吗？”
“哦，有个事。”周教授好似被提醒到了，道：“你帮我跟秦聿道个歉，希望你也别介意，年轻人随便闹闹，没必要上纲上线哈。”
杨教授：“？？？”
杨教授一头雾水，周晋贤他什么意思？
但还没等他问，周教授已经挂了电话。
这时，外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杨教授放下电话，远远瞧见秦聿正背对着自己在换鞋，没见他手里拎着东西，不由问道：“酱油没买到？”
“买到了。”秦聿声音闷闷的，从地上提起一个塑料袋，转过身来，杨教授这才看到他的大衣被染湿了一片，头发也乱了，脸色有点发白，眼神冷得沥过冰一样。
杨教授张开嘴，“这是怎么了？”
秦聿脱下大衣，淡淡道：“遇到了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杨教授想问什么女人，突然之间想到了周教授刚才打来的电话，瞬间有了答案：“姜芮书？”
秦聿有点意外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杨教授骂道：“周晋贤这个不要脸的！刚才打电话来假惺惺地说给你道个歉，不要上纲上线，又不给我说清楚什么事，真没见过这么虚伪的人！”
秦聿：“……”
他算是知道姜芮书为什么那么心黑无耻了，这叫一脉相承，师生俩都是没节操的。
杨教授冷笑：“欺负我学生还敢找上门来，我看他膨胀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看我不把他打回原形！”
秦聿默默把酱油送到厨房里，这两老头互别苗头已久，什么都要压对方一头，正所谓与人斗其乐无穷，他一点也不担心杨教授会折腾出什么事来，相反，杨教授还怕折腾不出事来呢。
“不过姜芮书怎么把你弄成这样的？”杨教授目光迟疑地打量他，“难道她在路上设了埋伏等你？”
秦聿忽然一句话也不想说。
另一头，周教授刚放下电话没多久，电话忽然响了。
电话里，杨教授不软不硬道：“老周，你有点欺负人啊，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但你这个长辈跑来出头可不大对，难道芮书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连个歉也不肯道？”整天吹嘘你学生好，可别认错都不肯认哦。
一听这话肯定是秦聿告诉他怎么回事了，周教授微微一笑道：“哪能呢？我这不是怕秦聿发脾气吓到女孩子嘛。”你这个学生出了名的脾气臭，谁想搭理哦。
“秦聿可是再有原则不过了，只要没触犯到他的底线，他一向很好说话，诚心道歉的话，他一个大男人哪能跟一个女孩子计较？”可别像你这么虚伪，那就不能怪我学生发脾气了。
“我让芮书给秦聿打个电话？”打电话也行啊，反正电话打了，歉也道了，至于电话里说什么就是年轻人的事情了。
“打电话多生分，既然都在这儿，就当面道个歉吧，正好咱俩聊聊。”
“这是要咱们上门请罪嘛？”
“当然是我们上门。”
周教授眯起眼睛，随后呵呵笑道：“那好啊，我也是很久没见秦聿了，我之前还听芮书说审过他代理的几个案子，叫他过来一起叙叙旧。”
等姜芮书把自己收拾妥当，就见周教授在客厅泡茶，走过去刚坐下，门铃忽然响了。
“芮书开一下门。”周教授道。
姜芮书应了声，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前，贴着猫眼看来客是谁，随后猛地一惊，后退了一步。
杨教授？！
门铃再次响起。
“怎么不开门？”周教授做客厅里问。
姜芮书小声说：“是杨教授和秦聿。”
周教授好笑，“怕了？”
怕倒不至于，就是特丢脸。姜芮书见自个老师气定神闲，讪讪地拉开了门。
“还以为家里没人呢。”杨教授一身的黑色大衣，里面是西装，打扮很洋派。
“杨教授。”姜芮书礼貌地叫了声，“过年好。”
“过年好啊姜同学。”以前她经常跟在周教授身边，杨教授对她也很熟，见她一脸和气的微笑，饶有兴趣地打量她，亲切和蔼道：“好多年没看到你了，你怎么还跟毕业的时候差不多？”
“如果杨教授是夸我年轻，那谢谢夸奖。”姜芮书有点不适应杨教授的温和，把目光转向旁边的秦聿，秦聿已经换了件外套，正面无表情看着她。
姜芮书微微一笑，好似两人之间没有发生过矛盾，甚至都不大熟一样，“秦律师。”
“怎么叫这么生疏？你们刚才不还一块玩过？叫师兄。”杨教授道。
姜芮书：“！！！”
一起玩过？
杨教授就是上门找场子的吧！
她微微一笑，从善如流地叫了声，“秦师兄。外面冷，你们先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