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最扬唇明艳,道:“我应当过去当面感谢。”
男人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时最踩着高跟鞋随人离开,林隅乘微皱眉头。
铺就波尔多纹路理石的走廊空旷,两侧名画复古英伦,只剩高跟鞋着地的脆响,衬衫男士推开另一扇冷棕房门,有人静坐在沙发上,室内厚重的窗帘只拉敞一半,天气变脸似的,原本晴朗的夏日烈阳此时被阴云细遮,一室不见明亮,阴暗落男人肩头,他抬眸看向她,注意到女人略显张扬明艳的妆容,红唇浓发。
“认识我吗?”他低缓开口,语气里逼狭的感觉迎面而来。
“韩先生?”女人双眸善睐,眸光在他腕上的名表流转过,又收眸客气道,“走廊遇见的时候,你身边的人这样称呼。”
她又摸向耳垂,说:“百达斐丽的新款,差点丢了。”
“感谢韩先生。”
他挑眉,然后伸手邀请,“坐。”
时最拢了一下裙子下摆,坐在他对面,她身上的香水味迎面清晰,男人微微皱眉,又不显声色为她亲自倒了一杯咖啡,用两指推过来,说:“时小姐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我过去和韩先生见过吗?”她举起咖啡浅抿一口,目露疑惑。
“对彼此十分熟悉的旧识。”男人说。
她握杯柄的指节微顿,放下咖啡,浅笑讲:“实不相瞒,韩先生,我之前生了一场病,病好之后,好多事情都记得模模糊糊。”
她双手指尖绞在了一起,男人目光扫过,指甲亮片夸张,听到她问:“韩先生和以前的我很熟吗?”
他后倚,双腿交叠,修长的手指放于膝头,轻点,询问:“时小姐为何要把以前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区分得那么清楚?”
女人不动声色,和缓笑着讲:“我刚才说过,之前生了一场病,人像死过一次一样,重焕新生之后就有些刻意区分以前和现在。”
二人之间陷入长久的沉默,女人屏息一瞬,然后站起来,道:“如果韩先生没再有什么事情的话,那我...”
“鸠占鹊巢。”男人打断她,抬头盯她道。
她瞳孔有瞬间的微张,很快就恢复正常,弯唇好笑道:“韩先生说的什么意思,我好像并没有听懂。”
“若没有其它事情,那我便先行离开了,韩先生。”她一刻不愿意多呆,微笑致意,门口的衬衫精英见男人点头,为她开门,她低头匆匆,没往后再看一眼,急于离开这里。
男人闭上眼睛,不是,不是她吗?
女人离开后,衬衫男士弯腰在她坐过的地方,捡起一只耳坠,知人大概是惊慌失措,又落下了,唤道:“博士。”
男人睁眼,扫过一眼后又垂下眼眸,道:“扔了吧。”
女人出门,抬起脸庞,肩膀平直,脚步稳慢,林隅乘站在廊灯下远远看她走来,周向说她变了,判若两人,可他却觉得,她那副骨子里,和以前,仍然是同一个人。
她为什么会作出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却并不想去探究,他潜意识里认为着,她有这么做的理由。
她走近了,时最一弯唇,对他还是张扬的模样,林隅乘却看出了她眉眼间的疲倦。
“再等我?”她挑眉问。
林隅乘道:“粥粥芒果过敏,不是杏仁。”
时最:“我知道啊。”
她耸肩,对他道:“不用这么看我,你儿子自己说的。”
林隅乘沉静看着她:“这就是你没喂他的原因吗?”
时最一副好笑的模样,红唇明艳,露出璀璨的笑容,道:“是啊,难不成还是因为我爱他?好笑。”
你爱。
林隅乘未再作声,她笑容渐渐卸下,他开口:“很累吗?”
“对呢。”她撩头发,抬了抬穿高跟鞋的脚跟,道,“逛街挺累的。”
他伸手,女人踉跄两步,林隅乘拿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了怀里。
男人背倚墙,另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他松开她的左手腕,微压她的后颈,他的指尖穿过她如瀑的长发,时最的脸颊轻轻栽在了他的肩头。
廊灯的光辉落在一对安静的身影上,她闭上了眼眸。
“歇一会。”林隅乘说。
第66章 抵她在玄关
他稍后就放开了她, 她欲启唇,林隅乘微攥她的肩膀,“不用多说。”
他又道:“既然累了, 就回房休息吧。”
“明天带粥粥出去,你提前准备一下明天的出游。”
“晚上...”她说。
“还想来吗?”男人话语温和。
“这还用问吗?当然不想了。”时最道, “你儿子也不需要我吧。”
她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他并不拆穿她, 手从她肩上放下, 说:“恐怕不行,九点钟还需要你过来一趟,哄孩子睡觉。”
晚上她再过来, 穿了一袭素色的长裙,身上已没了浓郁的香水味, 粥粥白天都被她买的小黄鸭气哭了, 晚上还是勉为其难地挑了一只陪他洗澡,洗完澡后一出浴室, 就看到了林隅乘给他买的巴斯光年,睡之前又玩出一头汗。
十点钟,小孩睡了,脸蛋软糯, 带着可爱的婴儿肥,时最半蹲在床边, 拿纸巾擦去他额上的汗。
林隅乘倚门注视着她,她回眸平静看他,然后轻声开口询问:“林隅乘, 你之所以想要和我结婚, 都是为了这个孩子, 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