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男人深情款款，但梁舟月依旧认为他在强词夺理。
“可我不是你女朋友，你……你非礼我……”
说到最后，她竟有些心虚，不敢当面顶撞江厉，也觉得好像没这么严重。
话题已经说到这么正经的一步，江厉却突然哼唧一声，调子软软的，与他高大健硕的身体极其不符。
他甚至在拖尾音：“你怎么哪儿疼戳哪儿呢？你不是我女朋友这件事，我做梦都会哭醒。”
“……”
梁舟月愣在当场。
她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江厉被陈澹夺舍了。
没错，这是陈澹的口吻，习惯插科打诨，乱开夸张玩笑。
下一秒，梁舟月喉咙发干，不自然地舔了舔唇瓣，声线无法自控地有点抖：“你……没事吧？”
她是真的在关心，他没事吧？
“我有事，我快伤心死了。”
江厉站在原地，不知为何，没有穿上衣的他，此时看起来有些颓丧不得志，神态比他今天比赛摔倒时候还要无助。
梁舟月惊觉，自己竟然有点怜悯他。
“可是……”她犹豫不决的样子不仅折磨江厉，也折磨自己，最终，她手指搅在一起，努力让自己内心平静下来，稳住自己的声线：“你喜欢我……什么？”
这是意义非凡的一句话。
她开始主动关心他对她的感情。
江厉不由得心生雀跃，嘴角扬起来就放不下去。
“我知道你不自信，和何瑾升在一起你都自卑，别说和我了。”
他的优越感已经深入骨髓，但这是在男人队列中，而不是在和女人交往过程中。
这句话像是什么炮药，精准轰炸在梁舟月心上，足以让她一时沉默。
确实，江厉是唯一那个看出她自卑的人，不分男女，只有他发现了。
同样，无论是出于年龄的差距，还是门不当户不对的考虑，梁舟月都很难把江厉放进自己的择偶范围中。纵使他再优秀，她都会畏怯退缩。
勇敢很难，她好像是做不到的。
“可我们终究是师生，旁人不会理解，只会觉得我们不正常。”
除了以上考虑，舆论是她不可忽视的重要因素。
无论她教过他几天课，她的身份是老师，他的身份是学生，校规不会允许他们相爱，大众的眼光更会时刻非议他们。
“这是你和我的事，关他们屁事。”
江厉不屑地冷哼，根本没把她所考虑的情况放在眼中。
况且，他都大三了，又不是初高中生和老师早恋，能算什么违法乱纪，被道德限制的事。
五岁的年龄差，在这时候显现得极其明显，梁舟月认为他的想法不够成熟，甚至有些鲁莽。
“可我们就是打败不了舆论，人的成见，是无法战胜的。”
梁舟月今年二十七了，不是刚大学毕业的时候，有些美好的幻想，早就被现实重重打击过了。
突然，室内陷入安静，江厉不知在考虑什么，没有回话。
足足沉默了半分钟，他眸光试探地慑过来：“所以你是在考虑我们在一起之后，对吗？”
他这回终于抓到了事情的关键。
梁舟月表情不自然地低下头，嗫喏道：“只是说这种可能，又不是在一起了。”
事实是，她对他心动过。
何瑾升那么欺负她，她都没有选择当面撕破脸，没有因为他和其他女人出去开房而刁难他，甚至毁掉他在学校的前程。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心里也有过别的男人。
在她枯燥乏味，平淡无波的二十几年中，她没遇过江厉这种浓墨重彩的男人。
他让她向往，让她好奇，让她渴望却不敢贪婪，放弃又不甘失去。
这就是她认识他之后的心路历程。
她一次不敢，次次不敢。
她确实自卑，觉得自己哪哪都不够好。
低头自我反省中的女人根本没注意到，江厉是何时站到她面前的。等她察觉到前方灼热的目光，她已经被江厉揽在怀中，抱得犹如珍宝，小心翼翼。
这不是欲望上头的举动，是心灵上的抚慰和求爱。
“那我们偷偷在一起，好不好？”
这次，他可以尊重她的想法。只要她不愿意公开，他可以在学校和她装不熟，保持距离。
闻言，梁舟月掀起眼帘，浓密睫毛微微翕动，暴露她内心的不平静，似乎动了心。
“谁都不告诉？”
她声音细弱，难掩紧张和不安。
江厉重重点头，沉稳的态度丝毫不见二十出头的锋利，反而圆滑老成：“这段感情你说得算，我认同你的考虑，也配合你的做法。”
他确实是多变的，可以幼稚，可以稳重，让女人猜不透他的能力上限。
梁舟月心中的彷徨逐渐被激动和羞赧取代，还有一点微妙的刺激感。
似乎，他们莫名其妙就在一起了。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她不想他没名没份的对她动手动脚。
他会不分场合的亲她，也会突然抱住她，如果不给这段早已衍生又无法自控的情感一个名分，她都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如何在他面前自处。
以老师自称显得清高，以男女关系比喻又过于暧昧不雅。
归根结底，他们确实应该名正言顺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