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吗?”她在裵文野面前转了个圈儿展示。
“奶钩似乎有别的含义?”裵文野却有点若有所思,“比如,象征着已婚妇女?”
“是的。”德柔一愣,啊的一声,困惑道,“你们不是……?”
“随口一问,”裵文野笑笑,“倘若象征未婚,恐怕得让我太太摘了。”
“哦,原来如此。”德柔松一口气,也笑了。
离开酒店后,他们前往大昭寺附近一家酸奶店出发。
慕玉窠几人正在那儿吃早餐。
这家店不算很好找,在八廓街街内一条岔道边上。
根据慕玉窠发来的照片,招牌倒是很显眼。
只是导航距离他们的酒店有一段距离,需要走一段路。
俩人走走停停,裵文野手里拿着相机,不时给她拍照。
这台微距单反是从翟格那里借来的,据说更适合拍照,焦距镜头好,快速自动对焦。
一路上能看到好些藏民手持转经筒在转经,在沿着八廓街顺时针的方向走。
在藏语中,八廓是中转经道的意思。
这条街原本只是单一围绕大昭寺的转经道,较完整地保存了古城的传统面貌和居住方式。现在成了一条商业街,围绕大昭寺周围的大片旧式老街区扩展出东西南北街,周长约一千多米。
街上有许多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在拍照,穿着各种各样藏服的女生和男生,后面往往跟着不同的摄影师。
也不知是因为裵文野这张脸孔足够晃眼,还是她身上的藏服太过招摇,过路不时有人在看他们。
楸楸或多或少捕捉到这些人脸上的蠢蠢欲动,心下了然,她们绝对是误会了她,以为裵文野是她从哪儿找来的,这么一个绝色的摄影师。
裵文野只好把墨镜戴上,一副我有老婆的样子。
西藏年温差小,昼夜温差大,将近中午,紫外线猛,太阳光强烈,像是在火里干烤,风里都裹着热浪。
她不得不把两只袖子摘下来,拜托裵文野帮她将袖子系好。
她左手手臂横抵着灯杆,手里还拿着氧气瓶,背对着他。
这个姿势莫名有点涩,裵文野杵在她身后,心不在焉帮她将袖子简单束缚。
长时间禁欲使得他精神有些紧绷,这种感觉和以往楸楸不在身边时的无欲,完全不一样。
无欲是无念无想无求,无求则无苦。禁欲是剥夺某些基本需求,想而不能做,心里只剩苦涩。
“袖子放下来后,肩膀都轻了。”她一边吸氧,一边柔声道。
“换一件轻的?”裵文野刚才掂量过,外面这件藏袍有几斤重,毕竟是山羊皮和毛。
他有点后悔让人做这么一套藏袍。
可太过轻薄,又不衬楸楸。她适合要么不穿,要么穿戴量感大的,譬如大宝石,大衣。
小的?那真是不够看。
“不要,我喜欢这件。”楸楸摇摇头。
“值得你一边穿它,一边吸氧?”裵文野感到好笑,又无语。
几斤重的长袍挂身上,快把高反挂严重了。
“现在轻了。”楸楸坚持道。
她越看这身藏袍,越是喜欢。
厚重藏袍挂在她腰腹的位置,沉沉下摆的垂重感,显得她上半身身子骨单薄,可她未作修饰的长发及腰,时而擦过流连厚重的藏袍,又如此灵动轻盈。
不真实的感觉。
他心念一动。
“别动。”他说。
不明所以。但楸楸仍听他的,保持这个姿势不动,只感觉到他离开自己的背后,人体的热意退散,阴影离去,取而代之的是头顶太阳的直射,滚烫的紫外线辐射。
快门的声音,咔嚓一声。
她略略回过头,只见他站在两三米开外,黑压压的摄像头对准自己。
再度,咔嚓一声。
他放下相机,查看自己的成果。
楸楸换了个站姿,背脊抵在灯杆下,轻轻吸着氧气。
高原的日光,在她身上包裹出一圈淡淡的光晕。右臂明艳的橘色石膏在太阳底下,更是显得熠熠生辉,强烈的色彩在她的身上堆积碰撞,却从始至终都没惊扰她心中的宁静,彷佛世间纷纷扰扰都与她无关。
第96章 酸奶
◎「犹如死了的啄木鸟,好硬的嘴」◎
楸楸歇息一会儿, 回过神来,想看他拍了什么,可惜相机显示屏太小,而日光太猛, 两手遮着太阳穴, 凑近了看,才稍微看出点儿轮廓, 仍然模糊。
俩人继续前进, 一路吸氧, 一路话不消停。
她看着路上手持转经筒转经的人,据说转经筒每转一次, 相当于诵经一遍,目的是给活着的人祈福,给逝去的人超度。
旋即便想起来之前不知从哪儿听说,转经筒的转轴本体是可以打开的, 打开后有一卷小小的经书, 每转一圈相当于诵经一遍。
几分钟后,终于在无数个岔道路口, 找到那家酸奶店。
进去时人很多, 墙面天花板贴满了照片,有来自世界各地游客的面孔。
许是一个网红打卡地。
“楸楸!First!”几米开外传来慕玉窠的叫声。
楸楸循着声音望过去, 慕玉窠一行九个人占了两张靠墙的小圆桌,慕玉窠和许桐及母亲弟弟孩子一桌, 另一桌是慕玉窠的表弟表妹, 她们在纽大的同学宋化和他的女朋友, 李家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