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吵醒后,有些东西一发不可收拾地灌进了呼吸。像疼痛了一样,它开始不平稳。
凌晨李铭心问他,为什么这时候不喘?他没理解,喘什么?
不可能不喘。人运动的时候一定是喘的。
她倒有点不满意,哼哼说,你腿疼的时候声音很好听。他蛮力送了她几记深r,附至耳侧,告诉她,你也是。
终于知道,为什么酒色局里,便便大腹们无论多精明多算计,知晓对面女的是图利益,且随时会抽身离开,寻找下一个财主,他们还是愿意付出钱财,买一份虚情假意。
知道是贪婪,但买的是天真。这种天真揭晓的时候,刺激性很高。
想着想着,睡意再度爬上来。
糕冷了,粥冷了,池念的脸色也冷了。
她无语,一边收拾桌面一边对李铭心说:“说得好好的,最后还是没起来。男人的话,真的不要相信。他居然锁门了。”
李铭心睡眠不足,心跳咚咚,响得像昨晚跳跃的皮带扣。
池牧之歹毒,关了灯完全换了个人。就说,上c后哪有君子,全是小人。
李铭心想要t衣服,看光他。池牧之不让,反扣住手不给动,像是要给她尝尝急色t衣的教训。前半程衣裤始终挂在身上,金属扣叮叮当当,一个劲发响伴奏,时快时慢,吵得要命。
也就比此刻绞肉机发动的声音好点儿。
池念正对着教程做山药狮子头,视频开着,手头忙碌着,嘴巴也没停,一个劲数落池牧之。
从池牧之说可能不经常回来那天起,好男人形象基本就没了。
李铭心漫不经心回应:“嗯,你记得就好。”
池念坚定:“我会记得的!Miss Li,你就是我的偶像!”
她疲惫抬手,重新束发,“我又怎么了?”
手腕转动,关节有些疼。池牧之使了不小的力,真是小瞧他了。她不信他雨天也这么行。
池念说:“因为你做什么事都好坚定。你来这边家教,风雨无阻没请过假,也没迟到过,你说要考研,就一直在看书,我每次起来你都在看书,你说不怎么用微信,我怎么给你发消息,你都按照自己回复的节奏来,没有谄媚或者跟风。还有啊,你一眼看出池牧之是坏男人,我怎么说你都没信。现在,真相大白了!Miss Li,你就是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的人!”
多少有些惊诧,没想到池念观察如此细致。
到最后一条,她心虚地笑笑:“谢谢念念!”
“是谢谢你!Miss Li!”
李铭心连打两个呵欠,有点站不稳,池念问她要不要喝咖啡?
她反正无聊,双手托腮看池念倒入咖啡豆,打了两杯香浓蓝山。
一杯池牧之的,一杯李铭心的。池念倒的时候无心使用了一对情侣咖啡杯。
李铭心端起蓝色那只男款,抿了一口,依旧很苦,放弃了。
池念见状,从冰箱取出椰子水,给她兑上:“估计你不喜欢苦的,喝不惯。来,尝尝加了椰子水的!”
再一抿,和上回室友给她带的好喝的咖啡差不多味道。
李铭心满足,又商业性夸了池念一句:“念念好能干。”
“嘻嘻!”
有时候看人这样互相说“谢谢”“你好棒”,会感到虚伪,认为没必要,但浸在语境,打开自己,释出鼓励,渐渐能在这样的来回里感受到积极的能量。
李铭心在正能量中稍稍清醒,回房间去拿专八书。
走近主厅,熟悉的手机铃声回荡在走廊。
她手机很少开声音,显然不是她的,但声音又明确从她房间里发出来。
快步入内,床头赫然是池牧之的手机。他凌晨忘拿走了。
屏幕在李铭心拿起时黯淡。
再亮起来,显示46通未接来电。这架势像是有急事。
回头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李铭心没了辙。
手握上门把试了试,果然锁了。她站在门口,轻声喊了一句:“池……池先生?”
一晃神,野蛮激越的凶猛撞击撞开她的淡定。
此刻抓着门把的手和昨晚揪着衬衫纽扣的指节恍惚重合。
她特想扯开,但体力悬殊。
李铭心不知道自己半挂x衣兜住的浑y轮廓有多惹眼,只知道自己很不舒服,很想释放跳脱。
到后半程,被放了出来,李铭心又很难受,因为砸得疼。
想想又有点气,非要叫醒他不可。不许睡了!
咚咚,敲了两声,没回应。
李铭心咬牙又敲。
如是六七回,里面发躁的脚步声传来。
池牧之猛地拉开门,猩红的睡眼燃起怒意:“说了……”话音止。
快速打开的卧室门带起几缕发丝,荡漾在面颊。
李铭心站在一只没睡醒的狮子面前,一点没露怯,礼貌弯唇,把手机递给他:“不好意思,您有很多未接来电,我怕有事。”
池牧之一抬手,刚触上手机,那边传来拖拖沓沓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