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河过来送饭顺便叫他们回家吃饭的时候,牧家的院子里已经晾了一竹竿的挂面了。
牧武卒的人以后在后山要自食其力,而且,他们也要为随时出发储备口粮,所以,明月打算把急行军能用到的所有吃食都教会麦蒙,等日后再给他们配上常备药就一切齐整了,武器什么的,明月并不操心,那些有牧云开呢。
“明月,我来接你回家。”
明月闻声回头,是牧云开回来了。
吃过晚饭,牧云河带着姜大厨去他们兄弟俩的房间休息,牧老娘揣了两兜瓜子去找梦大娘闲聊去了。
明月跟牧云开坐在屋子里继续研究明月的投资报告,争取提前把所有问题都屏蔽掉。
“花生不容易种,那么瓜子和芝麻呢?”明月问。
牧云开思忖片刻后拿起炭笔在一旁的白纸上写了一串数字。是花生和芝麻的亩产量。
明月张大了嘴巴,“牧云开,你这么厉害?”
牧云开实话实说,“我之前在斥候营的时候看过大凉各地的实况,包括这些。”
明月摸着下巴,“按照这样的产量应该没问题,我来调整一下数据,你先休息休息。”
“打铁的房子后日便能建好,我后日开始会住到后山,带着麦蒙他们先把榨油机做出来。”
“嗯。”
牧云开看了看炕稍的位置,决定做点有意义的事情——编竹编。
牧云开现在还没拿到朝廷的月俸,所以任何开源的事都要做。
只是,这一晚注定不会平静。
“老大,明月,我能进来吗?”,牧老娘从梦大娘家满载而归,见明月他们房间里还亮着灯就心下一喜,直接敲响了他们的房门。
听见门外老娘那做贼般捏着嗓子说话的声音,牧云开眉心就是一跳。他有一种预感,这老太太又要作妖。
见不牧云开坐在那儿没反应,明月放下编了一半的竹篮,把油灯调亮了一些,回应道:“娘,门没锁,你进来吧!”
牧老娘手上端了一个托盘,笑得很是目的不纯。
她进屋后先把托盘上的一本小册子给了明月,还特特嘱咐道:“等晚上无聊的时候看。”
她又把托盘上的两个煮鸡蛋放在了炕上,“补充体力的。”
最后,她将一个小瓷瓶塞给牧云开,吞吞吐吐地说:“那个,咳,你梦大娘的儿子就是喝的这个,一下就生了个儿子。”
说完,她抱着空托盘一溜烟跑了。
炕上的两个鸡蛋从炕沿边咕噜噜地滚到了炕里。
屋子里的两人觉得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还落了他们一身的毛!
牧云开脖子都红了,“咳,那个,我娘”
他娘怎么了,他说不下去了。
明月一脸我懂的表情,淡定地把手上的小册子递给牧云开,“你留着吧,或许以后用得着。”
牧云开接过小册子,翻开一看。苍天啊。
他就跟被烫了一样,一下将那本春宫图给丢出去好远。
偷偷看也就罢了,跟娘子一起看会出事的,他只想跟娘子匀速行驶,没想过超车。
他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这下是不可能再安静地编竹编了。
明月把竹编都收了起来,放到角落,她爬到炕里拿起两个鸡蛋递给牧云开,“给,明早热了吃,铺被子睡觉吧!”
“咳,那个,我去后山看看,你先睡。”,牧云开觉得自己要着了,他仓惶地带着二胖去后山吹夜风去了。
“娘,来追我呀!哈哈哈……”
“明月,慢点儿,别摔了!”妇人的声音满是关切也带着愉悦,她转头看向在雨中张开双臂嬉戏的小姑娘,微微摇了摇头。
妇人穿着破洞蓑衣戴着破烂斗笠,身上已经被淋湿,她抱着一个装满破旧衣服的木盆站起身。
“驾!辰王回京,避让!”
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将这处的恬静狠狠撞开。
眼见着女儿马上就要被卷入马蹄之下,明月娘扔下木盆就扑了过去:“明月!”
带队开路的官差坐在马背上,看着地上浑身是血的两个人,不悦地蹙眉:“来人,把这两个晦气的东西扔到一边去,将地上的血迹也清理干净,别污了辰王的车驾。”
他身后的四个骑兵领命,翻身下马,两个清理地面,两个处理尸体。
两个骑兵把明月娘抬着扔进了河中,刚要扔明月,他们的头领便不耐烦地催促:“快点!”
于是,那两个骑兵便齐齐手一松将明月原地一扔,忙不迭地跑了回去:“大人,收拾干净了!”
领头的环顾了一圈后满意地点点头,扬鞭策马,带起一地的泥水疾驰而去。
风越来越大,雨也逐渐形成了滂沱之势。
雨水无情地拍打着人事不省的人,她周身的血迹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不多时,路上就驶来一辆六驾马车,马车珠玉为帘黄金做顶,拉车的马都是宝马良驹,车在雨天依旧行驶得稳稳的。
风吹起车窗上的珠帘,一个清冷的侧脸正闭目养神。
河边奄奄一息的明月侧过头刚好看见了雨中这朦胧的一幕。
明月从梦中醒来,坐起身,她摇了摇头,自己这是想得太多了,竟然还做了梦,哎没有小萌的日子就是爱胡思乱想。
“你做梦了?”,牧云开听见明月翻身的声音就醒了,他睡得很轻,就怕明月半夜要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