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链停在了梁执面前,他把它转到周弥面前:“那天回老宅,碰到周总,我父亲请她去的,生意的事,突然下大雨,就顺路送她回去了。”
又是一样的说辞,刘茉文觉得,如果不是他们真的很坦荡,就是一起把自己当成了傻子。
但是有一件事,无法解释。
刘茉文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她不晓得这样算不算偏执,明知道不太理智,还是笑着道:“阿执,你怎么还带着围巾呢,不热么?”
梁执看着刘茉文,周弥在他的余光里:“茉文,我们回去说好么?”
“回去说什么?” 刘茉文在他面前很少这么任性,原来任性的感觉这样好。
梁执把围巾解下来,脖子上赫然一个清晰的牙印,他没再说话,神情却放松了,可能也是戴了几天的围巾,难受坏了。
周弥也看见了,但她很快移开了目光,默默对自己说,我那天咬的人是杨嘉树,关于这一点,她非常确定,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点心虚,站起来道:“我先走了,你们慢吃。”
这一次,刘茉文没有拦,梁执也坐着不动,她很快出了包厢,包厢门口的传菜员见她拎着包,鞠躬道:“您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周弥点点头,脚下不停,却感到啪的一声,高跟鞋的搭扣松开了,一定是走得太快了。
这双高跟鞋的搭扣一松,寸步难行,她只得就近坐在门边的长椅上,扣了一次,还是不行,原来搭扣已经坏了。
一旁的传菜员可能见过这种状况很多次了,忙道:“我帮您拿几根皮筋套一下,走到电梯那里没问题。”
周弥说了声谢谢,心想也只能这样了,总比光着脚好,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她出门前该查查黄历的。
传菜员拿了一把皮筋来,忙着去上菜了,这间包厢还有好多菜没有上,这会儿一起来了,她在备餐台上放好公筷母匙,一盘盘端进去。
包厢的门开开关关的,里面的对话也不可避免地漏了出来。
“这印子不是她留的么?” 是刘茉文的声音。
“不是她。” 梁执的座位对着门口,门开的刹那,他看见周弥坐在外面,低头摆弄着什么,他没看清怎么回事,门已经关上了。
“那到底是谁?”
“酒吧里遇见的,喝醉了。”
门又开了,长椅上已经没有人了,走廊上还有高跟鞋的声音,周弥没有走远,她默默地想:还好真的不是我。
电梯往下,有一瞬间失重,飘忽忽的,她觉得有点不真实,但是一转念又觉得真实无比。十年很漫长,足以让记忆中的少年人面目全非,他如今不仅有女朋友,还有情人。
第29章 . 今天就说清楚吧(修)
刘茉文坐在母亲的车上,脑子里还回想着刚才梁执说的话:“就是一个喝醉的人,她也许还把我当成了别的什么人了。”
这大概就是梁执对此事最终的解释,她感觉不到他的歉意,分手两个字就在嘴边,如果不是母亲过来接她,大概已经说出来了。
刘母往倒后镜里看看,梁执开着刘茉文的车,跟在后面。
“文文,今天晚上我和你爸爸要参加一个餐会,本来以为你不回来吃饭的,就让阿姨先回去了,你休息一下,等会儿和小梁一起出去吃吧。”
“我知道了。” 刘茉文一边粉饰太平,一边为自己难过。
可是母亲又何尝不是一样,她刚才对梁执嘘寒问暖,仿佛没感觉到那间包厢里的怪异气氛。桌上三副餐具,却只坐着两个人,梁执开她的车回来,她不坐,偏要来坐母亲的车。
刘母是个心细的人,不可能感觉不到,但她到现在只字未提。
刘茉文疑心她是提前知道了什么:“妈,是阿执叫你来的么?”
车子右拐,刘母看了女儿一眼:“今天你梁伯伯打了个电话来,正好小梁的助理来拿东西,才知道你身体不舒服的事了,不过那个助理也说,小梁已经赶过去了,让我不要着急。”
“梁伯伯打电话给你做什么?”
“你梁伯伯前阵子去度假,去了一座小岛还不错,那里也办婚礼,他问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场地。”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
“不早了,有的地方一年也就办一场婚礼,现在订也是两三年以后的事了,那时候你也快三十岁了。”
“我要是不打算结婚呢?” 婚姻不是必须品,今天过后,刘茉文又失去了更多的憧憬。
刘母没立刻说话,放了一点音乐,很舒缓的钢琴曲。
“随你,但是文文,你恐怕自己也知道,比小梁更好的结婚对象不多,他是我看着长大的,撇开家世不说,性格也很好,长得一表人才。”
“妈,连我都觉得有时候并不了解他,你能比我看得更明白么?”
“你说的对,也许我并不了解阿执,但他的母亲和我从小就认识,我知道你郑阿姨的人品,她的儿子不会差。”
刘茉文见过梁执的母亲三四次,每次都隔了好几年,只记得她的面孔永远都是那么恬静美丽,岁月仿佛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郑阿姨生的什么病,怎么会走得那么突然?”
“我也不太清楚,你别多问了,尤其在你梁伯伯和小梁面前。”
每次提到这个话题,刘母都会这么叮嘱她,刘茉文觉得母亲一定知道什么,只是不愿和她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