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孟恂初起床,到另一间卧室洗漱好,点好早餐,穿戴整齐才回去叫苏清河起床。
经过一夜的休息,苏清河脸上气色红润了不少。
孟恂初担心地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体温也算正常。
他伸出掌心。
苏清河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迟疑片刻,把手放上去。
孟恂初不着痕迹地感受了一番她掌心的温度,牵着她起床,陪到她浴室。
“先去洗漱,洗漱完出来食早餐,今天想穿边套衫?我先同你找出来。”
“都行!”
苏清河声音被洗手池的龙头水声压下不少。
她约了九点到警署录口供。
从家里带出来的几套衣服都差不多,都是日常居家外出都可的休闲款。
苏清河旋开牙膏的盖子,挤了小半截到牙刷上,放到嘴里,摁开开关。
电动牙刷的高频率震动嗡嗡作响,暂时占据她脑海里其他的声音。
苏清河吐掉嘴里的泡沫,含了几口水漱干净口腔里残留的泡泡,打开水龙头冲洗牙刷和杯子。
她缓缓抬头看向镜子里的影子。
盯着自己的眼眶颧骨和下颌线出神。
中国有句老话,说相由心生。
今天的她看起来确实和往常不太同,凌厉和怨恨都聚集在脸上。
她也不想这样……
那些在理智压制下藏于心底隐秘又疯狂的想法,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个坏人!
苏清河闭上眼,低下头,双手合并到水龙头下掬了一把水泼向自己的脸。
水珠溅到发际线和身前的衣服,湿哒哒地黏在皮肤上。
孟恂初见她许久不出来,带着衣服过去找她。
看她埋头在洗手池,手背搭上她的后背轻声询问,“不舒服吗?”
“没有!”
苏清河身体僵了一下,摇摇头,直起身子,从一旁的洗脸巾盒子抽了一张洗脸巾将脸上的水珠擦干。
皱着鼻子,尽可能地做出一副轻松自然的模样。
胡乱诌个理由应付他,“想打喷嚏,打不出来。”
孟恂初不疑有他,把衣服递给苏清河,“我在餐厅等你。”
“好!”
苏清河退掉身上的沾湿的睡衣,换上外出服装。
这次带的首饰盒是带去北京那个。
孟恂初放在她盒子里的手表跟袖扣都还在里面。
苏清河放下手里的胸针,拿起那枚蓝宝石袖扣捻在指尖仔细欣赏。
她很早之前就说过。
上好的蓝宝石。
谢涵这么关注孟恂初,想必认得出这是他的东西。
苏清河扒开蓝宝石袖扣的卡扣,从身前用力扎进去,金属棒穿透织物,戳得她的肉微微疼!
华贵的袖扣钉在衣服胸前当装饰。
一物两用!
很设计师思维的用法。
苏清河出去,孟恂初一眼就认出了她衣服上的袖扣。
他手上动作一顿,收回视线继续往杯子里倒果汁,把第一杯递给她,剩下的留给自己。
吃过早饭。
苏清河将电脑u盘装进tote包里。
孟恂初替她提在手里,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进电梯往停车场走。
停车场里吴助理和律师团队两波人两辆车等在电梯口。
孟恂初冲律师团队点点头,拉开车门让苏清河上去。
警署一楼,负责苏清河这件案件的警察得知她要过来,早早就在大堂等着了。
“孟生,孟太你哋好!”为首一身灰色西装的女警司上前向苏清河伸手介绍自己的职务,“我系港岛总区三合会调查科总督察,我姓陈。”
“Madam chen你好!”
Madam chen指着身后几位同事简单介绍,“昵几位系刑事情报科的同事,关于你实名举报谢煊先生谢涵女士系西班牙行凶致人死亡的案件,将由佢地同我哋两个部门一齐侦查!”
话音一落,孟恂初侧头看向苏清河。
苏清河从他握着自己手腕的力度变化察觉到他对这一信息的震惊,她抬眼看了孟恂初一眼。
这件事她也是昨晚才知道的。
她只想让Bonnie的老公帮她查一下那位心理医生,没想到Bonnie老公将谢涵和谢煊曾在西班牙杀人的证据都挖了出来,并一起压缩打包发给了她。
看完那些猖狂血腥的画面,苏清河几度差点控制不住要尖叫呕吐。
好在有那碗及时面和浴室里滚烫的洗澡水,唤回她的冷静。
苏清河拇指轻轻按了两下孟恂初的手背,向他道歉。
Madam chen视线在两人身上跑了一圈,直觉告诉她,这位孟先生并不知道她太太今天来警署的主要目的。
“那我们先上去?”
“好!”
Madam chen走在前头,她的几个同事示意苏清河同孟恂初先走,他们几个跟在身后,好像保护证人一样,郑重其事地护着他们进了电梯。
电梯停在办案部门。
厢门打开,苏清河与孟恂初走出去,看到谢煊被警察压着从走廊拐角那头走过来。
两人视线不可避免对上。
苏清河愣了一下。
众人停下脚步。
谢煊挑眉吹着口哨向她走过来,还想上前,被他身后的警察用力按住,示意他停下。
苏清河紧张得咽口水,心跳也不自觉地加重加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