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侍卫听着心底有些诧异,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只回答:“小姐去了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白桃知道那个人恢复身份之后变得难说话多了,心思绝没有夏恒说的这么简单,转身宽慰夏恒:“你别多想。”
侍卫拦着他们不肯退让,白桃心底也想看看那个人到底要做什么:“我跟你们过去。”
她说完抬步要走,袖子忽然被人拉扯住。
少年蹙起眉,低声朝白桃道:“我在这里等小姐。”
白桃朝他点点头,接着就跟着侍卫走进书房。
青年一如既往地坐在椅子上看卷宗,听见动静以后将手中的书放下来:“要出去?”
明明是他把自己弄进来的。白桃心中疑惑,回答道:“是啊。”
“准备去哪里?”
白桃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他总不会真的就是为了问两句话,才特意把他们拦下来的吧。
“那个夏恒,跟你一起?”沈宴清问。
提到夏恒,白桃不由得警惕起来,但还是回答道:“是。”
沈宴清点点头:“他要走了,你去送送也是正常的。”
白桃当即道:“你怎么知道他要走。”
沈宴清指了一下身旁的管家,对方先是惊了一下,才开口道:“小姐不知道,今早范家来人问我那夏恒是不是在我们府里做事,他们是想让夏恒回去的。”
白桃不知道这件事,当即诧异道:“那是他的上家?”
管家强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白桃嘟囔一声:“我去告诉他。”
“小姐。”管家当即上前将他拦住,“今早我已让他们俩见过面,兴许是夏恒自己不想回去。”
白桃心中的疑惑更甚,刚刚夏恒还说自己无路可去。
她的视线扫在了沈宴清的身上,青年朝她一笑,白桃很快反应过来。
之前夏恒对她说的那句话,恐怕并不是玩笑。他是真的想跟自己离开昌州,所以把这件事隐瞒下去。
或许白家真的有什么特别吸引他的,以至于他要这么不择手段。
让他留下来其实也简单,可白桃不喜欢总不坦诚的人。
小姑娘有些恍惚地转身而出。
书房内,管家下意识地望向坐在长椅上的人。青年只是微微勾起唇角,开口道:“出去帮夏恒的忙。”
管家连忙称是。
他走出门外,便见白小姐板着脸站在夏恒面前,询问道:“你的上家来找过你了。”
少年眼色一滞,但很快反应过来,低声下气地道:“不敢欺瞒小姐,他们的确来找过我。”
“可是如今半年过去,范家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样子,我此时回去,也只会受人轻贱。”夏低下头去,“我不想为奴,所以才总是逃避这件事。”
不想为奴的理由一出,白桃很快就闭上嘴巴。
管家见状,心知再由那少年说下去,白小姐恐怕又要被他糊弄过去了。他连忙走上前,含着温和的笑意,开口道:“听闻夏公子还没有去处,昌州府倒是有个差事还空着。”
两道目光一齐聚来,管家笑道:“不是做奴才,不用签卖身契,只是昌州府有几处田产无人看管,需要找个知根知底的人照看着罢了。我原本是打算问家里人的,夏公子这几日在府里也很熟悉了,给夏公子也好。”
夏恒这便不说话了。
这种看田地的活不用真的做什么,只是照看一下,防止有人来侵占,其实是很简单的。这样的营生通常只给家里人,这个管家肯给他,多少都有那位的意思。
夏恒心思一转,干巴巴地道:“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管家道,“我们在官府当差的人,还能说假话不成。”
夏恒还不放心,又道:“我得去看看是什么地方。”
“这个自然。”管家不动声色地介入二人之间,对夏恒道,“我现在就可以带公子去。”
夏恒心中触动,视线就转向了白桃。而后者当即笑道:“能找到就好了,你们去看吧。”
管家便趁机挡住夏恒的视线,引他道:“公子跟我来。”
两个人说走就走,白桃视线一垂,转身走回了书房。
原本长桌边多出了一张椅子,像是早就在等待着什么人。
她轻咳一声,走进书房。桌边的青年便放下手中的事,看向她:“坐。”
白桃嘟囔道:“你故意的。”
青年挑了一下眉,明知故问:“我故意什么。”
虽然语调如平常,但白桃总感觉他的话中带着些许得意。
白桃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他这么一提醒,白桃不知道其实夏恒不是没有去处,只是不满意。
之所以要跟着白桃,也只是把白桃当做一个跳板而已。如今有人给他提供了一个更好的去处,他当然无需犹豫。
只是白桃心底觉得怪怪的,好像平白被人利用了一遭又抛弃了。
沈宴清看着小姑娘的脑袋就这么耷拉下去,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不由得扬起唇角,故意问道:“你就这么想和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