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了?”白桃心底觉得蹊跷。
“是,夜里没看着路便摔着了。”小厮恭敬地应道,“秦先生差人过来说,他恐怕有一阵没法来楼里继续讲,若有人想要知道故事后续的话,也可以去秦先生的住处找他。”
白桃问:“秦先生住在何处?”
“就在往南的那条街坊里。”小厮回答道,“若姑娘需要,也可以带姑娘过去。”
白桃笑道:“你们还挺周到。”
小厮朝她笑了笑。
那个落魄公子与千金的故事白桃已经听到公子做生意重新起家,千金家道中落,二人重逢,她还是挺想知道后续会发生什么。
然而白桃的眉梢一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秦先生总是日落之前就收摊回家,怎么可能会在黑夜里摔折了腿?
白桃虽然想知道故事的后续,但觉得也没必要为这事再惊动一个受了伤的先生,便道:“还是请秦先生好好养伤吧,待他养好伤回来,我再过来。”
小厮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应好。
*
秦方是在见完松金以后折的腿,凑巧得让人怀疑。
没过几日,五皇子沈宣榆在京中的几处铺子都开始被查,忽然意识到他的好哥哥已经开始动手了。
他知道他的好兄长回来以后绝不会如之前一般好拿捏,却没想到沈宴清的报复来得这么快。
沈宣榆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做,不过是试图接近那位被他好哥哥带回京城的女子。只是因为这个,就遭到了沈宴清的打击?
沈宣榆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即入宫见母妃柳淑妃。
柳淑妃在宫中混了十多年,第一反应便是二皇子对那位带回来的女子态度不一般,兴许是要收入府中。
可那女子的身份他们翻来覆去打听了个遍,都听不出什么特别的。
那丫头不仅神秘,心思不是一般的深沉。不仅成功待在二皇子的身边,外界对她还一无所知,甚至都没能见上一面。
“二殿下在被废之前,皇后还为他相看过世家贵女。没想到出去一趟就带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回来,不知这是想把皇后的脸面往哪里放。”柳淑妃啧啧两声,“眼下半个月过去,都不见他把人往外带,这是打算金屋藏娇?”
沈宣榆想起几家受影响的酒楼,慌慌张张地道:“皇兄怎么会动手得这么快,他没有要顾忌的吗?”
沈宴清被废之前,他一直是最大的兄长,因少年天赋异禀,清冷自持而受到许多大儒的称赞,即便是太子被废以后跌下神坛,被赞颂多年的事迹依然笼罩着以沈宣榆代表的京中子弟。
柳淑妃用扇子拍拍他的肩,宽慰道:“别紧张,二殿下之前在京中积聚的势力还有些残余,总归是有些情分在,他自然动手快。你舅舅是京城都统,这些事交给你舅舅来摆平。”
“既然他那么看重那个丫头,我们就帮他把风吹一吹。”柳淑妃神色一凌。
“只是那女子的身份太过低微,陛下得知他带人回来,也不会怎样。”柳淑妃神色凝重分析道,“只要他谎称是对方救了自己,那把她带回来,还有报恩的名声。这样不仅没法扳倒他,说不定还能让二殿下顺利纳那女子为妃,这岂不是顺了他的意?”
在沈晏清被废之后,陛下时常对着沈晏清的画像惋惜。
再怎么说,沈晏清都是几辈之中最为出色的孩子。皇帝一面担心他不能胜任太子之位让他蒙羞,另一面又怕太子风头太盛让他提前退位。
即便是亲如父子,也不得不防备。
但他们说到底,也是父子。皇帝上了年纪之后,就越来越怀念以前的事,回想起太子在时的诸多好处。
“这样不行。”柳淑妃将手中的团扇转了一圈,“得戳中陛下的痛点。”
女人朝沈宣榆挥了挥团扇,示意他靠近,附耳几句。
沈宣榆脸色微变,接下来若有所思。
几日后,有一家人的儿媳妇跳井而亡,报到官府之后还没有破案,就有接二连三的女人跳井,这些女人普遍成婚不到一年。
很快,市井之中流传着另一条消息,京中有贵人要娶妻,这位新妇命里八字太重,只能吸取已婚新妇的气运。
京中适龄公子有很多,听了这则消息,有的嗤之以鼻,有的推后了家中婚事以避开流言。
几位大臣家里原本正在筹备婚事,如今迫于压力,不得不停下。
这个事便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皇帝在宫里钓着鱼,有新封的美人在一旁打扇儿。
“吕御史家的儿子下个月的婚事推迟了,为什么?”
一旁的李公公连忙道:“兴许是有别的安排。”
皇帝瞥他一眼:“打听到了什么?”
李公公这才把准备好的话往外说:“不过是些传言。”
皇帝不语,其实是对李公公卖关子的说法有些不满。
李公公在皇帝身边待了二十余年,给皇帝讲过多少宫中八卦,最知道怎么让皇帝感兴趣。
“坊间前段时间出了奇案,成婚不到一年的新妇接连死去。”李公公压低声音,“刑部都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