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宴清才不打算惯着她, 私下里召集他的侍卫陪她玩耍,不仅不向他禀报, 还要等他亲自去找人。
若不惩戒,以后侍卫护院都得乱套。
“进去。”
书房门外, 沈宴清冷冷地道。
身边还有池明等日常护卫殿下的侍卫,沈宴清向后扫一眼, 池明垂下头停下脚步,转身后退。
最好也不要听见殿下在说什么。
白桃一转身,就看见身后的亮光被门扇掩在门外,青年神色冷淡朝她走来。
少女干笑道:“……关门做什么。”
“好玩吗?”沈宴清率先发难。
“……还行。”白桃小声嘟囔,“如果你也在就知道了。”
这是他在不在的事儿吗?沈宴清抿起唇角。
青年板着脸,训道:“他们都是御卫营里训练出来的侍卫,守家护国之用,岂能做你的玩伴。”
白桃默默地听着,心底却想,难道她不值得被保护?陪她玩和保护她,不是一个样么,以前在家就是这样的。
“知错了。”少女轻声说。
她认错倒是比沈宴清想象得还要快,让人疑心她到底明不明白。
“错在哪儿?”沈宴清问。
“不该让侍卫陪我玩。”白桃垂下头,一板一眼地说。
沈宴清觉得她想得对,又不太对。
“府中留下这些侍卫,是护院之用。”沈宴清解释道,“若都陪你去玩了,谁来看着院子?”
白桃没想到院子里这么多侍卫,挑走一些陪她玩都不够。
但既然院子主人发了话,她也就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见她如此诚心,沈宴清也就作罢,转而从袖中递给她一个小物件。
白桃眼前一亮,打开便发现里面是些看不懂的字迹,她疑惑地看向沈宴清。
“文书,上面记着你的名讳、模样以及随行之人。跟你去遂州的有十人,所以文书长了些。”
闻言,白桃高兴地将文书翻来覆去地看,虽然看不明白,但有用就行。
连文书都拿到了,看来回家一事真的有望。
“上面是官府用字,你应该看不明白。”沈宴清道,“若以后有机会,我可以教你。”
白桃的笑容就这么僵住了。以后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还要回来吗?
她的反应已在沈宴清的意料之中,青年只是抬了抬眼皮,不动声色地补充道:“若你愿意的话。”
白桃便松了一口气。
“此次出京,再进京便没那么容易。”沈宴清又问,“你还想不想回来?”
这个问题还用问,白桃心底很快有了答案。
但是她转念一想,京城代表的其实是面前的这个人,他这么一问,岂不是在问她还愿不愿意回来见他。
纵然与他有一些不快,白桃也不想在这临别之时拂了他的颜面,便谨慎地回答道:“还是看以后有没有机会再回来吧。”
对沈宴清而言,只有想不想,没有找机会一说。
这在他的眼里,无异于推脱。
不过总归不是直接拒绝。
以她那样直白的性子,在这件事上居然拐着弯来说,的确在他意料之外。
再多的话,沈宴清已无法说出,喉咙处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塞住。
“就这些。”青年冷淡地道,“你出去吧,明日池明送你出城。”
白桃欣喜得差点跳起来,克制着自己不要表现得太过明显。
打开门扇以后,白桃又想到了什么,赶忙又折返回来,问道:“他们……不会被罚吧。”
他们,指的是那些侍卫。
“下不为例。”沈宴清道。
没道理让她离开的时候还要带着歉疚。
听到这句话的小姑娘眉眼弯弯,真情实意地朝沈宴清道:“多谢殿下。”
沈宴清负手而立,看见两扇之间的少女走下阶去,起先还是每一步都又轻又缓,还没走多远,就雀跃起来,跑得没影了。
到底还是小丫头心性。
不知何时,青年冷峻的脸颊上已如春风过境,唇角早在不经意间上扬。
*
要离京这日,白桃自然是起了个大早。
不过来接人的侍卫并没有来,她只好又去睡了一觉。
待听到敲门声以后,白桃飞快地跳下床榻,给人开门。一见到池明那熟悉的身影,白桃有些热泪盈眶。
回家这件事,要是真的了!
“马车已经备好,白小姐要带哪些行李?”池明问。
白桃便让他们进屋搬走了两个箱子,贴身的包袱则放在她自己身上。
“一路上都有程寺安排,无需小姐操心。”
池明一面领着人走,一面向白桃交代:“来时我们是先走陆路,再走水路。”
说话间,程寺已经走到白桃身后,担起了侍卫职责。池明将自己的小徒弟招到近前,耳提面命,“如无意外,可直接按这条路走,方便快速。”
“倘若路遇山匪寇盗之流,可以灵活变换路线。”池明指了指程寺道,“京内外的地图他最熟悉,若真出了什么意外,可以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