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遂州,山长水远,没法做她的依靠。到时候她在京城被欺负了,都没有人撑腰。
“最好是能放桃桃回来成亲。”白樟道,“还是在家里好,不容易被欺负。”
“去问问桃桃吧。”白桥飞快地把碗里的饭吃完,“或许她有想法。”
天色幽蓝,上边挂着一截月牙,与树下的枝丫合在一起,就像是枝头挂了一弯香蕉。
树下的少女仰着脸,眉心微蹙,但还是尽力地挂着笑意,给自己找点乐子。
不出意外,她二哥应该是今天回,然而白桃却不敢在前厅多留,打算等二哥单独回屋之后再去找他。
没过多久,院子外传来动静,白桃转头望去:“爹?”
不止她爹,她大哥、二哥全在,高大的个子前后走进她的院子,白桃心底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事,爹?”白桃率先开口发问。
“爹有话问你,没别的意思。”白娄先铺垫一阵,才道,“你觉得京城怎样?”
白桃当即警铃大作,她要和二哥说的就是这件事,难道她爹已经知道了?
“还好。”白桃谨慎地回答。
“倘若是要去京城玩,你去不去?”
白桃当即沉默,果然,这事他们已经知道了,但他们不知道她也早已得到消息。
“去。”白桃回答。
或许没想到是这个答案,白家三个男人又一次沉默,先前预想的那些困难不存在,桃桃她自己就想回京。
“是殿下想让你跟着镇州来的队伍一齐回京。”白樟强调道,“恐怕是殿下想见你。”
白桃早已做好了准备:“见就见吧。”
这下让面前的三个男人有些束手无策,被迫返回京城,她还毫无怨言,难不成真的和那位殿下有什么纠葛?
“这一路恐怕艰难,队伍人多,恐怕也难照顾到你。”白娄不由得拧起眉来,“万一路上遇到什么意外,你一个姑娘如何自保。”
“不是还有哥哥在么?”白桃连忙道,“您别担心,御卫营的侍卫也在,他们会护着我回去。”
这番话让白娄心底的忧惧稍微好了一些,然而他更加担心,白桃是不是倾慕京中的那个人,毕竟原先她就很喜欢他。
作为父亲,他不得不板正脸色,严肃地问道:“白桃,爹要问你,是不是想要嫁给京中的那个人。”
白桃的大脑一片空白,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怎么可能!”白桃大声道。
院子里比较静,她的声音惊起了枝头上的小鸟,白桃这才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连忙轻咳一声:“爹爹在说什么话。”
“看起来你很想回京城。”白娄指出。
白桃只是不想他们担心,回京城是无法反抗的事,不想给他们增添烦恼。
“既然他说要我回去,兴许是有什么事。”白桃解释道,“等二哥忙完要回来,我也会回来。”
明确说完要回家,面前三个人的神色都轻松不少。
白樟开口道:“我们商量着,在你临走之前把婚事定下来,如此你也不会在京中待得太久,殿下迟早都要放你回家成亲的。”
白桃不想这么草率成亲,摆手道:“婚事就算了吧……倘若真有什么,婚事压根抵挡不住。”
“婚事只是个幌子。”白娄道,“过几日爹去给你买一块玉随身带着,你对外说是信物,若殿下无意,也不会有机会拆穿。”
白桃琢磨了一下,觉得是个好办法。
“再有个人跟你一块去京城。”白娄道,“你二哥顾不上你的时候,还多个人能照应。”
这个人选,白娄早已想好,跟在白桃身边的马六最合适。
白娄将计划跟马六坦白,马六欣然同意,保证会将小姐完完整整地带回家。
镇州往京城的队伍已经抵达,程寺带着人上门找到白桥,让他亲自带人清点。
待货物清点完毕,镇州的队伍休整两日,他们将一齐出发前往京城。
时近十月,寒意悄然而至,白桃也从原先的薄衫衣裤,改为套上几层棉衣,相应的包袱也准备得更多,白桥行礼,白桃的包袱,还有马六的行装,满满地装进三口大箱子。
马六这一辈子听过不少有关京城的事,却没有亲眼见过,一路上兴奋不已。
白桥最在乎的是白桃的玉有没有带。
一旁随行的还有御卫营的侍卫,他们并不负责货物的事,一路过关时只在一旁看着,从不多干涉。
除此之外便是待在白桃的身边,程寺时不时就能看见白桥查白桃的玉,叮嘱道:“这块玉是你要回来成亲的,可不能弄丢了。”
每一回说得像模像样,白桃都只能抿抿唇。
其他的侍卫把这件事收入眼中,但程寺对白桃的婚事比其他人都要清楚。
他替白桃将遂城的男子都看过一遍,都没有选出一个合适的人选。白娄是怎样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为她确定下婚事来?
程寺猜测,这玉是假的。
联系起之前白樟对他说要让白桃在家嫁人的话,心底也能猜到白家人给她佩这个玉是为的什么。
白家的一点私心。
此事与他无关,倘若这件事没有问到他,他也不打算往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