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怎么会做那样一个梦!
一想到梦境,她的脸上顿然浮现了两团红云。
她下意识地遮起眼睛,梦里那种清晰的触感却再次袭来。
啊……好怪!
白桃捂着脸,好想把那个梦给忘掉。
咚咚咚,有人敲门。
“小姐——”
门外传来马六的声音,白桃惊了一下,连忙整了整衣衫,从床榻上跳下去,费力将抵在门后的桌椅板凳全都移开,这才看到了门口的男人。
马六身材魁梧,几乎与门框同高,一看到就感觉十分有安全感。
“小姐什么时候回来的?”马六问道。
“昨晚。”白桃回答,“其他人起了吗?”
“起了。”马六领着她往外走,“方才小厮跟我说小姐回来了,我便赶忙上来看。”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走到楼下。一张四方的大桌之前,围坐着七个人。偶有一个人偏头看到白桃,便连忙起身:“小姐回来了!”
白桃坐到他们中间,朝他们认真地点头:“我回来了。”
“若是无事,我们这两日收拾一下行李,收拾好就回家。”
众人的脸色高兴了不少,有人当即附和道:“正好这几日也没什么活,现在回去,应该还能赶上家里过年。”
看见他们这么高兴,白桃也受到感染,将其他什么都抛之脑后。
果然还是和家人在一起最好。
马六看向她的周围,不禁问道:“小姐,您的箱子原先送了府里,没带回来?”
白桃不太想再回去要,便道:“不要了,待会儿去街上再添些衣物,足够路上用便可。”
马六应下。
许久没有见到他们,白桃心底高兴不已,难免和他们多说了几句话,要添衣裳的事排在了后面。
午膳还没开始,客栈门口有几个小仆将两口箱子搬进客栈里。
白桃和白家人坐在客栈里,一眼就看见了那箱子上刻有一圈藤蔓,上面是一个简单的“白”字。
那是白桃的箱子。
马六当即站起身来,就看见侍卫打扮的人走进客栈,径直地走到白桃面前,向她复命:“小姐,您的行装已经都收拾好了。”
其他人向白桃投来好奇的目光,她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对侍卫道谢,又问:“我们的离京文牒,会有吗?”
侍卫回答:“已经在办了。”
白桃这才放心,待他们走后,白家人一起将白桃的箱子挪到楼上,有人不经意地夸道:“小姐这一身衣裳,倒是比在家的那身要好看。”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裳,还没回答,又有人插嘴问道:“诶,对了,上回小姐穿的那是什么?”
马六不高兴地道:“我们小姐穿什么都好看。”
其他人嘿嘿一笑。
白桃反倒被他们的话弄得不好意思。
就这么和他们又过了一日,等文牒。第二日,客栈门口出现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人。
池明一身飞鱼服,在整条街上显得十分矜贵又亮丽。
一走进来,就吸引去走了客栈中的大部分目光。客栈里的掌柜小厮纷纷侧目,早知道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昨日待人的时候就该恭敬一点。
池明手中拿着一册文书,一看就知道是什么。
白桃站起身,池明朝她走来,将文书递给白桃,语气依旧十分恭敬:“小姐,这是出京的文牒。”
少女默不作声地打开文牒,扫了一眼,确认这份文牒和上一份出京的文牒差不多,又数了数上面的九个名字,这才将文牒合上,朝池明道谢。
池明朝她微微屈身一礼,正要离开。
白桃想起了前日的那个梦,忽然问道:“殿下这几日在做什么。”
池明迟疑片刻,回答道:“殿下在宫中养病。”
白桃诧异:“他病了?”
明明前几日见他还好好的。
“前些日子,为了北境和浥州的事彻夜忙碌,前一日宿醉,不幸着了风寒,便生了病。”
白桃陷入沉默。
实在是很意外,她之前一直觉得他身体不错,至少从未见过他生病,谁想到现在突然病这一场。
另外,她没想到,那天她梦到的……真的是个梦。
池明见她迟疑,继续问道:“小姐要进宫见一下殿下吗?”
白桃一愣。
她这个反应,池明一看心中就有了底,便再次朝她一礼,准备告退。
还没等他走远,白桃连忙追上去:“等一等。”
“我若是进宫,我不会回不来了吧?”
池明认真回答道:“文牒已下,不会。”
白桃再次垂下脑袋。
池明不等她纠结,只道:“小姐若是不想去也无妨,属下不会告诉殿下。”
白桃犹豫着转身,白家人围坐在方桌前,转过头来,满含笑意地看她。
他们之间隔了一段距离,应该听不到她和池明的对话,只是怕她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