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樟顺势接过话头: “大哥和秦家定好了亲,想等你们回来成婚。”
“真的吗?”这可是一个大喜讯,白桃睁大眸子,问道,“时间定在什么时候?”
“明年开春。”白樟叹了一声,“只是不知道白桥什么时候能回来。不想二弟不在,又不想委屈了秦姑娘。”
“二哥他……”
白桃咬着筷子纠结,想来想去,觉得说不说实话,他们都会很担心。与其让二哥被误解,不如直说。
“二哥从军去了。”
白娄与白樟皆是一愣:“什么?”
白桃把她知道有关浥州的事都说了,再说白桥突然任命前往浥州,还坐上了主将。至于失联一事,只字不提。
然而,得知小儿子从军,白娄这顿饭再也不能安稳,他重重叹了一声,无奈道:“过年也不回来。”
自白桃回来以后,白家宅院里才开始准备新年。院子重新打扫,一些桌椅板凳需要换新,还要添置年货。
白桃收拾屋子的时候听见外面说有人找她,她还一阵疑惑,擦了手走出去,就看见一个姑娘。
这姑娘白净清秀,一身的书卷气,娴静安宁。她双手提着竹篮站在墙下,看上去有些紧张和局促。她是白桥一直念在嘴边的小芹。二哥就是给她提亲,被她的家人赶了出来。
白桃悄悄去看过,小芹父亲是遂城的教书先生,私塾里的几个公子都对她有意,她哥去提亲被赶出来完全不冤。
但现在小芹居然上门来,白桃有点难以置信。
“我从这边路过,看见你们家好像还没准备过年的窗花……正好我这里有剪好的,不知道你们需不需要。”
许芹说完便垂下眼眸看着她的竹篮,竹篮里面放着的就是一叠剪好的窗花。
作为二哥心尖上的人,白桃不可能怠慢,当即热烈地迎上去:“姑娘你也太神了,我们家最近才开始准备年节的事,窗花什么的都没买。”
听她这么一说,许芹才如释重负似的把竹篮递给她。
白桃刚接过,就听她继续问:“……白二哥没回来吗?”
声音很轻,但白桃听得清楚,只是没想到她会特意问出来。
“我二哥他在外有一点别的差事,所以才没回来。”
听见这句话,许芹眸子一暗,愣愣地应了:“哦……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来送窗花的。”
“既然你收下了这个,那我就回去了。”
许芹朝她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些失落。白桃不禁想,小芹送这个窗花来,她家里知道吗?
“那个……小芹姐。”
白桃连忙唤住她,许芹对这个称呼有点意外,慢慢地转过身来。
“我有事想请小芹姐帮忙。”白桃开口道,“过完年,我想习字,不知道小芹姐能不能教教我……我可以付酬金的!”
许芹先是愣了一下,垂下眸子,显然面露为难,犹豫片刻才回答:“我也很想帮你,但是这件事要我爹做主同意。”
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白桃听说,小芹是家中的长姐,下有两个弟弟,家里对她管得严,对她的婚事要求也很高。
小姑娘挠了挠头,继续道:“若是小芹姐来教我写字,每月可以奉上三两银子作为束脩。不过我也没有上过学塾,若是低了,可以再商量。”
“不需要那么多。”许芹连忙压低声音道,“城里周家给教书先生的束脩最高,折算下来每个月也不过二两银子,妹妹别乱开价。”
她爹给城东贾家的孩子教书一年才十八两,若是知道她教白桃一个月有三两银子,恐怕得气病。
“你等我先回去商量,成不成最晚元宵之前告诉你。”许芹拉住白桃手里的提篮,嘱咐道,“若是不成,我知道城南有个徐先生这几个月正好闲着,你可以去找他。”
白桃笑道:“我等小芹姐。”
许芹心地善良,又是哥哥的心上人,若是可以,白桃当然希望她能来家里,两家人亲近点。
篮子里的窗花整齐又漂亮,白桃决定把这叠窗花贴到他哥的窗子上。傻白桥在浥州,都不知道有人给他送东西来了。
新年如期而至。
遂州的新年便是要吃团圆饭,除夕夜看烟火。过完年,白家迎来最大的一件事——筹备白樟的婚事。
自婚期定下来以后,白樟就没再和秦姑娘见过面。秦家倒是来过几次,敲定迎亲的具体流程。
白家整个院子翻了新,购置新家具,布置婚房,贴好喜字,又找了些巷子里住的女眷帮忙在接亲的时候说好话。
二月一日,白樟迎亲,白樟官府的同僚都过来喝喜酒。就连周大人也命人送上贺礼,给足了白樟和白家颜面。
白樟婚假九日,新婚小夫妻蜜里调油。空的时候,白樟经常带着妻子上街去买东西,白桃都见不到他们。
待白樟婚嫁结束回官府上值,出门前嘱咐白桃要照看好嫂子。
秦月慧比白桃还小一岁,又是新嫁进来,谁也不熟,多多照看着也是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