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眉冷声道:“我几日之前就已经到了遂城,明明是你不在。”
说着她便推开门往里走,身后的人影也一并跟进来。
上回她因为人数在白桃这吃了亏,今日特地带了不少人来。
白桃正要去拦,就听见杨眉惊异道:“公子你在这里!”
被她发现了。
白桃撇撇嘴,往后退了退,心道他也不知道藏一藏。
即便是天黑,青年挺拔的身影和气质在一众百姓之间还是十分显眼,让杨眉一眼就注意到他。
但杨眉还是诧异了一下:“公子怎么穿了这一身?他们把公子怎么了?”
白桃没好气道:“你搞清楚,哪有人半个月不换洗衣裳的?”
“公子在这吃苦了。”杨眉语气满含心疼,完全没把白桃的话听进去,一意孤行地继续道,“我来接你公子回去。”
白桃当即插话道:“他是我的人,不会跟你走的!”
杨眉高声道:“死丫头,你在说什么??”
白桃毫不示弱:“我说,他跟了我。你问他,他跟不跟你走!”
一句话也插不进去的沈宴清:“……”
他清了清嗓子,面前吵架的两个女子好不容易才停下来,齐齐地看向他。
沈宴清忽然想当场离开。
“杨姑娘。”沈宴清放低声音,显得十分温和,“我这些日子过得尚可,多谢姑娘关怀。”
白桃适时朝杨眉嘲讽道:“你来晚了,人家都和我们这融为一体了。”
杨眉心中憋着怒火,也依旧温和道:“那公子原本不是要去镇州?眼下怎么还在遂城?”
白桃先是一愣,当即反应过来,驳道:“他要去哪里,我们可以送去啊,不需要你操心!”
沈宴清的话被她一打断,变成了一声叹息。
“借一步说话。”沈宴清道。
这意思就要单独谈话。
白桃呆呆地看着青年与杨眉一道往门外走去,忍不住喊道:“阿枕!”
“很快回来。”沈宴清回答。
两个人一道走出门外,杨眉带来的其他人也一并退出。
门被杨家的人带上,屋内的光影一下黯淡不少。
白桃抿着唇瓣,眼珠一转,便凑到门缝上想要偷听。
脚步声逐渐走远,终于,白桃听见了杨眉的声音:“公子受苦了。”
白桃咬牙,他可不苦!
“……”
阿枕的声音比想象中低,白桃听不清楚,便使劲把脑袋贴上去,结果“嘭”地一声,白桃的脑袋磕到了门板。
周围的人都想上前帮忙,被白桃制止了。
“不会有人这也想偷听吧?”
就在白桃龇牙咧嘴捂揉额头的时候,杨眉的声音传来,极尽讥讽。
骂就骂吧,都把我的人带走了,偷听一下又怎样?
白桃没把她的话当回事,继续将耳朵凑近门缝。
“……”这回,连杨眉的声音都听不清了。
显而易见,他们走去了更远的地方。
白桃心中气愤,伸脚踹了一下门,便气呼呼地抱着臂回到院子,大喊道:“我们忙我们的,不管他。”
众人有些迟疑,但见小姐连灯也提走,便跟了上去。
毕竟门也没锁,阿枕可以直接推门进来。
众人一起忙活起来,白桃心中烦闷,也接了块抹布擦自己的屋子。
正勤勤恳恳地干活的时候,谈松走了进来,啧了一声,便道:“小姐自己这屋还没擦完?我来帮小姐吧。”
白桃这才意识到,自己擦了半天,还是在擦床架子。
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阿枕也出去太久了!!!
白桃将抹布扔回水盆中,往外走去:“我去找阿枕进来干活。”
谈松摇了摇头,没拦着,自己拧干了抹布,开始擦桌面。
白桃三两步走到院门,打开门,眼见外面的人还在,便喊道:“要说多久啊?还不回来。”
远处的对话骤然被打断,站在灯火中间的两个人齐齐地回过头来。
白桃被他们的目光盯得不太好受,便移开视线,故意拍拍门板,催促道:“快点回来干活!”
说罢,她又走进门去。
杨眉皱着眉道:“这丫头!公子说没在她这吃亏,我是不信的。”
“……”沈宴清一噎,“不会吃亏。”
听到这句话,杨眉放心多了,便道:“只要公子愿意,我们可以护送公子离开,他们的人不多。”
“若我今日离开,她一定会追过来。”沈宴清答道,“无妨,镇州那边我会想办法,多谢你。”
杨眉以为他不愿意两家结仇,便道:“公子放心,我的人十分可靠,绝不会让公子再被白家掳去。”
“不必。”沈宴清朝巷子里的院门望了一眼,回答道,“我自有安排。”
眼见他心意已决,杨眉不好再阻拦,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
“那公子多保重。”杨眉顿了一下,才道,“公子有需要,可以来昌州找我。昌州街头的杨字铺,都是我家的铺子。”
沈宴清眼神一定:“知道了。”
与杨眉分别以后,沈宴清走回院门,轻轻推了一下,发现可以推开。
预备进门时,就听见一声阴阳怪气:“哟?还知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