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态度低到已经在卑微哀求, 颤着声:
“别嫁给别人,江映初。”
到底要以什么样的姿态,才可以留住你。
许清屹向来不是个有耐心的主,手臂拦在陈禹行身前,把江映初拉到身后,神色冷淡:
“看来陈总并不想观礼,那就只能请出去了。”
这俩人从很早开始就是,谁都看不惯谁,陈禹行目光冷厉,一字一顿道:“许清屹,高中那场架没打明白?”
江映初抬眼,看向许清屹。
他偏头笑了出来,漆黑的瞳孔透着不可一世的傲,眉目间透着淡淡的戾气,语气很狂:
“还需要我提醒你吗?今天婚宴的主角是我。”
陈禹行眸光微颤,手上发狠,用了劲,看着又是要打起来的状态,江映初扣着许清屹的手,想让他冷静点,气场也太吓人了。
门外适时传来声响,来人看见这局面不急不躁,沉声呵斥:“陈禹行,你看看自己像什么样,给我回去!”
陈禹行充耳不闻。
“这么热闹啊,怎么了这是,阿禹喝酒了?”何女士提着一双鞋子,让江映初坐着,“给你准备了低跟的,等会儿站着不累。”
许清屹松开手,理了下袖扣,接过鞋子,蹲在江映初面前,和刚才的模样判若两人,笑得可乖:“谢谢妈,我来换就行。”
江映初:“……”
“好,我得出去了。”何女士脸上快笑开花。
叶姨拢了拢身上的披肩,拽着陈禹行往外面走:“这是许家的订婚宴,你想干什么?想让你爸辛苦经营起来的事业毁于一旦?从小到大你在别的地方任性我不管你,现在要怎么闹,你挽回得了什么?自己想清楚了!”
陈禹行仿佛没了全身力气,颓然知道自己再也争不过任何,自嘲讽刺道:“妈,您装了半辈子了,不累吗?有时候我都替您累。”
叶姨身体猛地一僵,愕然看着他,说不出半句话:“你……”
“我从高一开始就知道了。”陈禹行眯眼看着不远处的湖面露台,默了片刻,低着头,嗓音又哑又涩:“我现在,什么都失去了。”
黄昏,落日染了一整片天空的金橘色,霞光轻缓洒在湖面,波光粼粼,水流晃动,像渡了一层朦胧的碎金纱。
几位长辈坐在木椅上,眼睛齐刷刷看着江映初,周围还有好多人,她耳根开始持续发烫,第一次订婚没经验,幸好有许清屹在,不至于敬茶的动作太生疏。
“爷爷,奶奶。”江映初恭敬迎茶,乖巧笑着。
“哎,好好,给我孙媳妇红包。”许老董事长和老夫人高兴,喝了茶,目光慈祥。
兰锦终于等到人走过来,期待着,江映初张了张嘴,声音放轻:“妈。”
“哎。”兰锦立即点头,拍了拍她的手,“我这下终于有女儿了。”
“咳咳,我呢?”许西直等了半天没到自己,忍不住了,“映映,那我呢?”
“……”
许清屹挑眉:“爸,不知道还以为是您出嫁。”
“臭小子,拆我台?”许西直笑脸切换自如。
江映初端了杯新茶,眼眶有些湿润,声音带着不可察觉的颤,抬眸:“爸。”
“哎!”许西直大声回道,把红包塞到她手里,“拿好了,别让男人有私房钱。”
“……”
众人笑作一团,场面温馨愉悦。
服务生端着托盘,走过对面亭廊,微微弯腰:“陈先生,这是许太太嘱咐送的醒酒汤,你要是不舒服可以去酒店房间休息,回去的话,给您安排司机,路上注意安全。”
陈先生,许太太。
陈禹行忽然笑了声,那明明是陪在他身边那么多年的江映初,一昔之间就变成了许清屹的妻子。
他不知道那天江映初哭了多久,哭到什么程度会让许清屹像个疯子一样找上他。
校外的篮球场,下着小雨,投了一个三分球,陈禹行说不清为什么会觉得没意思,有人踩着雨滴在后面喊他:“喂。”
陈禹行回头的一瞬间,拳头重重挥在他脸上,许清屹带着极狠的戾气,完全失了理智,跨步揪着他的衣领,嗓音冰冷:
“你当她是什么?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你凭什么这么对她?”
我把她视作珍宝,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月亮,可她却像六便士一样,被你轻易的戏耍。
雨水打在陈禹行的伤口,火辣辣的疼,他看清楚来人,讽刺地笑:“许清屹?难不成你真的是那些人说的,喜欢我妹妹?”
许清屹校运会放弃比赛后,年级里自然有人开始猜测他和江映初什么关系,但只是在小范围传播,韩贺是个爱热闹的,有次当玩笑说给了陈禹行听,他根本没在意,或者是不敢在意。
“她看过你一眼吗?”陈禹行笑了出来,“再喜欢又有什么用,她心里会有你吗?”
许清屹扯了扯嘴角,又挥了一拳,膝盖抵着他肚子,力度极重:“她喜欢谁是她的自由,不是你随意玩弄的借口。”
这句话无端戳中了陈禹行,很快,两个人在空旷的球场扭打成一团,各自发泄着什么。
韩贺站在一边手足无措:“卧槽,我该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