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宁问：“你们怎么从没告诉过我？”
“怎么没说过呢，您不爱听嘛。”折兰嘟囔了声。
樱宁低头慢慢喝着粥，想象着顾长渊就坐在一旁，如从前的每一次晚膳，目光如水，注视着她。
那样的目光，她再也得不到了。
心中一阵刺痛。
樱宁回神，猛地意识到，唐卿说对了。
他笑话她，爱上了一个死人。
直到顾长渊死后，她才一点一点发觉到他的好。
这的确很可笑。
而且很惨。
从今往后的无数日日夜夜，她只能念着一个再也见不到的人了吗。
……
皇帝带着气从宣政殿离开，便直接回了勤政殿，没有去甘泉宫。
姜芙依旧淡定，金凤蝶有些坐不住了。
迟钝如她，也终于察觉到，似乎皇后娘娘并不喜欢她们两个侍寝这件事。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因为自此后，皇帝再没来过后宫。
别说甘泉宫，他连宣政殿也不去，一心扑在朝政上。
一直到腊月里，内阁发出大选的圣旨。
礼部当即命人到各州府县选年纪适合，身家清白，容貌秀丽的少女，送到宫中备选。
金凤蝶得知选秀的消息，起先很生气，坐在宣政殿哭唧唧的不肯走。
“皇上还没碰过臣妾呢，就开始选秀了。”她擦着眼泪，“等那些丫头进来，还不骑到臣妾头上？好歹臣妾也是从潜邸便跟着陛下的呀！”
樱宁淡道：“选秀这件事，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你在我面前哭有什么用。”
“不管怎么说，也得让臣妾在选秀之前侍寝了。”金凤蝶跪到樱宁脚下，拉着她的裙摆撒娇，“皇后姐姐，您就满足了臣妾这个愿望吧，求求您了。臣妾以后一定唯您马首是瞻，乖乖听话。”
樱宁看了她一会儿，说：“陛下连我这里也不来，我没办法，你若能有法子侍寝，那是你的本事。”
第1006章 居然没冻死
金凤蝶说：“只要您不拦着，我定有办法。”
“我不拦你。”
“谢谢皇后姐姐！”
金凤蝶兴高采烈的走了。
当天晚上，她拿了些钱，买通李成，打听出皇帝的行程后，便尽力装扮了一番，隆冬飘着雪的天气，她只穿着单薄透明的裙子，外面裹着一件斗篷，站在勤政殿门外等着，一直等到皇帝出来，便连忙脱掉斗篷，摆出最魅惑妖娆的姿态，翩翩起舞。
雪花纷飞，长袖舞动。
这的确是一幅绝美的画面。
皇帝裹着厚厚的狐毛斗篷，立在不远处，朝这边看。
金凤蝶高兴极了，跳的越发灵动。
皇帝欣赏了许久。
金凤蝶从喜悦到疲累和寒冷，四肢逐渐僵硬的无法再舞出美妙的姿势，终于停了下来。
她缩着身子，朝皇帝笑：“陛下，臣妾的舞姿如何？”
“不错。”皇帝点头赞赏，“翩然灵动，很有几分雪中雀舞的风采。”
“多谢陛下夸奖。”金凤蝶强忍着寒冷，期待的看着皇帝，伸出了手。
她等着皇帝牵着她的手，把斗篷给她裹上，关心的问她冷不冷，然后抱她回丹阳阁。
然而，她失望了。
皇帝看也没看一眼她的手，纳闷的说了句“居然也没冻死你”后，便径直走了。
金凤蝶犹如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了尾。
雪再冷，不如她的心冷。
她已经这么努力了。
为什么陛下还是不肯宠幸她？
她的容貌，她的身姿，她到底哪一点差了？
金凤蝶哭着回到甘泉宫，正看到裹着棉衣暖暖和和站在廊下的姜芙。
“铩羽而归啊。”姜芙微笑着说，“冻坏了身子，可是自己的。何必为了这一点蝇头小利，糟践坏了自己的身体呢。”
金凤蝶气道：“我轮得到你嘲笑了吗？你被翻了三次牌子，一次也没捞到侍寝，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本宫也没什么得意的。”姜芙微笑道，“本宫也并不在乎能不能侍寝。”
“你自己没出息，别拉上别人！”
“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什么？”
“陛下不会让我们侍寝了。”
“为什么？”金凤蝶反问。
姜芙说道：“自从进宫后，别说咱们，你瞧陛下可在皇后娘娘处留宿？”
“没有。”
“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你有话就说清楚，不要拐弯抹角的！”金凤蝶急躁的说，“我不是你们汉人，听不懂你们这样弯弯绕绕的说话！”
姜芙不紧不慢说：“眼看着就要选秀了，选的都是十四到十七之间的年轻女子，我们都年纪大了，陛下不喜欢了，所以你再努力，也只是白费劲。”
金凤蝶指着自己：“我比皇后娘娘小两岁，我才十八啊，我怎么就老了？”
“也许陛下看腻了你这张脸？”
“我还没侍寝过呢。”金凤蝶嘟囔。
“你总是哭闹，一点也不安分，动不动就找事。陛下才不会喜欢你这样坏脾气的女人。”姜芙淡道，“你若乖一些，听话一些，像皇后娘娘那般娴雅，也许陛下有朝一日，能注意到你。”
第1007章 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