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挑了挑眉，对金凤蝶和阮敏敏说：“你们两个各罚三年俸禄，回去反省……三天。”
三天？
众女愕然。
罚钱这事就不说了，一个是伯爵府的贵女，一个是柔然的公主，这点钱对她们来说不算什么，无关痛痒。
这禁足倒是有点威慑力，可是才三天，够干什么的？
怎么也得罚三个月，半年之类的啊。
是等着三天后，把她们放出来，再继续打架给皇后娘娘看吗？
这可太离谱了。
金凤蝶坦然的接受了惩罚。
阮敏敏跪在地上，却不肯起来：“求陛下为奴婢做主。”
“做什么主？”皇帝问她，“你以下犯上，当众言语顶撞金嫔，受点惩罚，权当教训了。”
金凤蝶哼道：“这里是皇宫，可不是你家后花园了，你想如何便如何！”
说完这句话，她就等着皇帝的冷眼或者惩罚。
然而，并没有。
皇帝仿佛没听到她说话似的，压根没理会她，对阮敏敏说：“阮昭仪，今晚你侍寝。”
阮敏敏猛地抬头，呆住了。
其余妃嫔神色各异，心中起波澜。
罗敷水波似的眼底闪过一抹讶然和失落。
她自恃美貌，虽然知道不如皇后娘娘那么高贵如仙，但她的婶婶告诉过她，男人也许会爱高高在上的仙女，但他们愿意宠爱和留在身边的，往往是她这样的娇柔妩媚的女人。
果然，进宫第一日，她便如愿以偿的侍寝了。
她以为陛下对她是特别的宠爱，即使不连续侍寝一个月，也得三五日。
没想到，仅仅一晚，陛下就翻别人的牌子了。
她抬起头，用烟笼锁雾般的眸子，哀怨的看着皇帝，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然而皇帝似乎更关心眼前的那盘子冰镇葡萄。
在这些人里，金凤蝶的心情最复杂。
她知道，看在柔然的份上，即使她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错，皇帝也不会对她如何。
但他有的是别的法子惩罚她。
比如绝不肯宠幸她，比如立即宠幸她刚打过的那个妃嫔。
这简直比拿鞭子抽她一顿，还叫她难受。
第1065章 想必陛下很快活
金凤蝶心里发酸，别过脸去，努力忍住眼泪。
不想让新来的妃嫔们看到自己的模样。
但到底是没能憋得住，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樱宁瞧见了，说：“陛下，叫她们都散了，各自回去歇着吧。”
“皇后看戏看累了？”
“……”
樱宁看他一眼。
他是故意的。
“那就走吧。”皇帝站了起来，“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等皇后下次心情不好，你们再打架给她看。”
众妃嫔：“……”
“陛下，”樱宁叫住皇帝，“让她们都散了，陛下且留片刻，我有话跟你说。”
皇帝朝妃嫔们抬了下下巴。
以姜芙为首，众女鱼贯退出去。
锦书朝折兰和庆雄使了个眼色，也带着其余小宫女小太监们退出去。
小花厅里便只剩下帝后二人。
“罗美人娇柔如水，魅惑天成，想必昨晚陛下很快活。”樱宁开口。
“朕不知道。”
“陛下不是宠幸了她？”
“你知道的，朕没什么感觉。”皇帝神情语气俱是淡淡的。
樱宁冷冷说：“没感觉就不要宠幸！”
“朕知道，你舍不得朕用你心爱之人的身体。”皇帝负手而立，“朕想问你一句，如果朕没有用他的身体，自己宠幸那么多女人，你还会不高兴吗？”
“世上没有如果。”樱宁说，“事情没有发生，我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就像顾长渊如果不死，也许你一辈子不会爱他。”唐卿淡道，“每次朕看到你看着朕的眼神，便会想，是不是朕成全了他。”
樱宁看着他的脸。
虽然她时常告诉自己，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顾长渊了，可看着这张面孔，她实在是难以完全说服自己。
唐卿被她的目光看的心中不由得怒意丛生：“不要看了！”
“你既然来了，我要怎么不看着你？”樱宁也涌起一股怒火，“要么你就不要来了，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好！”皇帝怒道，“朕就永远……”他的声音顿住，高昂的怒意生出一股颓意，声音低了下去，“朕做不到。”
樱宁一下子有些心酸。
她慢慢坐了下去，别过脸去，强忍住泪意。
皇帝低声说：“你心里恨朕吗？”
“生气与恨是两回事。”樱宁低声说，“即便你知道我不喜欢你那么做，你还是要那样做。又何必来问我，难道我能阻止得了你吗？”
“你阻止得了，只要你想。”
“若你是旁人，我自然有法子阻止。可你是我三哥，我不想伤害你，也不想让你痛苦。”樱宁的眼角落下一颗眼泪，“但你却毫不在意我的心情。”
“朕怎么会不在乎？”唐卿盯着她脸颊上缓缓划下的泪珠，“如果朕不在乎你，你绝不会知道，朕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的眼底燃烧着疯狂的火焰，带着毁天灭地般的自我厌弃的情绪。
樱宁忽然意识到，病的是他，而不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