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宁说：“我呢，只能保这一辈儿，至于将来如何，谁能保证？即便你娶了你表妹，将来你和表妹的孩子做了皇帝，还能继续保着李家。那再往下一代呢？”
“那么远，我也够不到。”辞儿说，“但是，在我能力之内，还是要尽量为娘亲和外祖家考虑。”
樱宁道：“你要做的是做个好皇帝，将来好好教导你的孩子。至于娶糖球这事儿，我不同意。我说了，你要娶两情相悦的女子为妻。糖球才多大，你这不是欺负人家吗？”
第1447章 亲上加亲
辞儿说：“我不信二舅舅和糖球表妹不愿意。”
“糖球还是个孩子，心里没有男女之情的念头。万一她将来不喜欢你，有了别的心仪之人怎么办？”樱宁道，“你现在要娶她，完全是为了利益和家族考虑，也不是真心喜欢她。将来你总会遇到你喜欢的女子，到那时，你就要纳妃，做出什么宠妃废后的事情，又怎么办？”
辞儿笑道：“娘，儿子才不会那样呢。”
“我相信你现在心里的想法，但未来如何，不好说。年轻人一旦对感情上头，那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樱宁摇着头，“再一个，我也不支持表兄妹之间成亲。”
“为什么？亲上加亲不好吗？无论民间还是王公贵族，表亲做亲都是极寻常的事情。”辞儿不解。
“话虽如此，我却觉得不好。”樱宁摇头，“不过，我也不是说强迫你做什么。若将来你和糖球真的能相互喜欢，也未尝不可。”
“那我就等几年，等糖球大一些，若她也愿意，再议立后之事。”
“我看不行。这会儿朝廷都急的不得了，恨不得你立即就立后才好，你还想等五六年呢？”樱宁笑道，“你就别惦记你的表妹了，我拿糖球当女儿待，绝不能允许一个男子以利益为由，而不是因为喜欢她而娶她。”
辞儿笑道：“那就看看再说吧。”
一家人到了定州，便要分道扬镳。
辞儿带着菀菀，与九斤牧原一道回京。
樱宁和顾长渊则返回泗水。
回去的路上，夫妻二人坐在马车里，一个看书，一个摆弄七巧锁。
樱宁折腾半天也解不开，不由气馁：“怎么菀菀一下子就解开了呢。”
顾长渊抬起头，看到妻子气鼓鼓的脸颊，伸长手臂把她揽到怀中，笑道：“尺有所长，你可别跟那小丫头比。她太聪明了。”
“哼。”
“怎么啦，跟自己女儿还吃醋呢？”
“当然不是，我是觉得，小孩儿太早慧，也不是什么好事。”樱宁说，“比如辞儿，小小年纪，总是想得太多。”
“怎么？”
“之前他跟我说了件事。”
樱宁便把辞儿说要娶糖球为皇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顾长渊道：“这么做，也未尝不可。”
“你也赞成这件事？”
“与其让别人家的女子做皇后，你哥哥家的女孩儿不能做吗？”
“不是不能做，而是糖球太小啦，还什么都不懂的年岁呢，若这会儿定下来，将来她大了，不愿意怎么办？”
“那就等几年。”
“等得了吗？若皇帝十四了还不定婚，十六了还不大婚立后，朝廷还不闹翻天？”
“这倒的确难办。”顾长渊沉吟，“还是让辞儿自己做主吧，他那个孩子，必然不会做出强迫舅舅表妹一家的事情来。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们李家的长久富贵和安宁？”
樱宁道：“那也不能因此牺牲糖球的幸福。”
“咱辞儿也不差嘛，跟着他这么不幸呢？”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樱宁气恼，在他腰间掐了一把，“偏要故意歪曲我的意思。”
顾长渊不但不躲，反而把她搂紧：“这段时间菀菀那顽皮鬼不在家，总算可以清静清静，做些一直想做的事情。”
第1448章 好像已经白头到老
自从樱宁大出血后，元气大伤，足足养了一年才好起来。过后菀菀又逐渐长大，是个活泼顽皮的性子，晚上总是缠着娘亲睡觉，有一点动静就醒来哭闹。
以至于这三年来，顾长渊能够与樱宁亲热的时候，少之又少。
好在，顾长渊因为樱宁大出血濒死这事儿产生了心理阴影，起初也不敢碰她。
直到薛夫人又研制出男子可以食的避子药，他才逐渐从阴霾中走出来。
樱宁听了他这话，便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由脸颊飞红。
夜晚，樱宁沐浴后，披着长发，躺在院中的葡萄架下的竹椅上纳凉。
她身上轻软的长裙垂到地上，随着风轻轻摆动。
萤火虫在院中飞来飞去的。
樱宁举着团扇扑了几下，没扑着，也就罢了，摇着扇子，透过葡萄架子，看夏夜漫天的繁星。
顾长渊立在廊下看了妻子一会儿，见她摇晃着赤足，摇扇子的动作也懒散了下来，才拿起巾子，走到她身后，为她擦拭长发上的水珠。
“这风可真凉快，真舒服。”
樱宁闭着眼，轻声说，“日子真平静，真高兴。”
顾长渊捞起她的长发，轻轻用丝带绑起来，接过扇子，为她轻轻扇着风，与她一道抬头看向夜空：“愿年年如今日。”
樱宁安安静静的，没说话。
“想什么呢？”顾长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