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识趣道:“算了,再怎么说都是老贺的私事。”万一有不该看的就麻烦了。
段曜想想也是。
他往杯中倒点儿红酒,又跟他吐槽贺斯泯那句‘没感觉’:“换作你,你信不信?”
“不信。”
他们跟贺斯泯自幼相识,最清楚他的脾性,若是没感觉,黎栀溺死都不会管。
许砚深猜他还没看清内心,只好跟段曜讲起怦然心动时的表现,借此点醒他。
奈何段曜蠢到没边儿,聊着聊着主角就变成他自己了,根本不知道他的用意。
“这么说来我还没心动过。”他回想以往的恋爱经历:“顶多对她们有点好感。”
“好感是心动的前提。”
“你的意思是我分手太快了?所以才没有上升到心动的层面?那要等多久呢?”
“不是等多久的问题。”许砚深深呼吸,保持微笑:“可能是你遇到的人不对。”
他不断给段曜递眼神,可他就跟看不见似得,一直在纠结,一直在问他问题。
许砚深被问到逐渐暴躁。
他握住段曜的杯底往上抬,不留情地往他嘴里灌酒:“我不是来给你上课的。”
“草!你想呛死我?”猛咳几声的段曜擦拭嘴角,跟他闹起来。
他用胳膊肘抵住许砚深的拳头,喊着让贺斯泯帮忙,但他只想当看戏的观众。
直到——
有人拨开珠帘,握着手机紧张地看向贺斯泯:“你...你好,可以留一个电话吗?”
打闹声戛然而止。
骤然安静的环境充斥着压抑感,偏她没有意识到何为打扰,目露期待地看他。
贺斯泯抬起眼帘,黑曜石般的瞳眸微沉,似一汪不见底的深潭。
仅一个对视,她眼底的贪婪与惊艳无处遁形,皆被冷冽的气息压得悉数散尽。
他像在嘲讽:“你觉得呢?”
趋利避害的本能,告知她面前的男人有多危险,哪里还敢不知所谓的撞上去。
她下意识往后退:“抱、抱歉。”第一次的结巴是激动导致,这次却只剩恐惧。
珠帘被她的肩膀撞开,惊慌的脚步声及浅响掺杂在一起,又很快消失在耳畔。
至于在暗处观望的那些人,瞧见她慌不择路的模样,亦不敢贸然上前打扰了。
倒是让他们得以清净。
段曜:“够扫兴的。”他从桌底摸出骰盅,在他俩面前晃了晃:“一起玩两局?”
“你又想找虐?”
“谁虐谁还不一定呢。”
贺斯泯扬眉:“拭目以待。”
他点燃叼在唇边的烟,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骰盅,以十局七胜的胜率碾压对方。
一轮接一轮的输局下来,段曜又嚷嚷着换游戏,纸牌和十五二十都要玩一遍。
到最后,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喝上头的他在无意挥落一只空酒瓶后,歪七扭八地靠在沙发上,动也不想动。
许砚深拽他起来:“继续?”
“不玩了。”短短两个小时,他被打脸无数次,实在喝不动了。
“别啊,老贺还在等你虐他。”
“让他虐黎栀去。”
贺斯泯:“……”
他怀疑他在装醉。
不等他试探,段曜闭上双眼往许砚深肩上倒,一口一个兄弟:“你扛我上楼。”
第13章 :安全通道的脏东西
许砚深推开他:“想都别想。”他叫来服务员买单,省得他赖着不起:“走了。”
酒馆到电梯口只有几步路,段曜却像迈不开腿似得,全部重力都压在他身上。
还跟麻雀似得叽叽喳喳。
好不容易将他拖到房间外,他又扒着门,宛若神经病般对着另一头大喊黎栀。
喊完还乐呵地用那双迷离的眼睛看着贺斯泯,等他给出反应。
贺斯泯的耳朵嗡嗡作响。
他留下许砚深,操控轮椅到隔壁那间,房卡一刷砰地关上门,任他自娱自乐。
“老贺!”
“你快出来!黎栀要生气了!”
敲门声配合他的大嗓门,犹如环绕立体音响,驱散夜的寂静,荡起一阵回响。
堪比鬼啼的声音,从半遮半掩的安全通道门溜进,悄然传到楼下那层长廊上。
吓得刚出电梯的朱语芙和另一名同学左右探头,犹如脚底抹油般往房间疯跑。
她秉住呼吸往群里发消息:[你们听见没有?十六楼的安全通道有脏东西在叫!]
[??惊恐.jpg]
[不可能吧,这家酒店从来没发生过灵异事件,你应该听错了。]
[会不会是有人恶作剧?]
朱语芙打字的手都在抖:[不会,那道声音根本不像人发出来的!你们相信我!]
[天啊…我不敢睡了。]
[有没有人组队去看看?]
[没有!]
[……]
住在1608的黎栀翻完群消息,踩着拖鞋缓缓往门口走,透过猫眼往外看一眼。
走廊不见人影,昏暗的光束落在墙上,包裹着那副人体油画,显得莫名阴森。
黎栀的眸光在画上停留几秒,没瞧见上面的女人有何动静,才转身回到床上。
她屈指敲动屏幕:[@朱语芙,除了尖叫还有别的声音吗?]
[它好像在说梨什么。]
[鬼还会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