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没再听下去,转身离开。
护士站台的小姑娘见她还抱着饭盒,问了嘴,“祁主任不在办公室吗?”
刚听了一耳朵八卦,且还涉及到自己,林栖觉得应该回避。
她把饭盒交给护士,“祁主任办公室现在有客人估计不方便,待会儿麻烦你转交了。”
进了电梯,林栖思绪纷飞。
她不是未经□□的小姑娘,她感受得到刑台云对她的那一份特殊,就在听到这些对话的前一秒,林栖觉得自己有机会和刑台云发展一下男女关系将这条大腿抱紧。
可她听见刑台云说对她没意思。
按一般思路,林栖该知难而退了。
但她是个野心并存心机的姑娘,还有一丝自己察觉不出但刑台云确定在她身上看到过的天真。
林栖想,刑台云对她只是没意思,没意思又不等于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那就还有余地可言。
林栖瞬间眉目舒展。
她才不因为刑台云那些话就否定刑台云对她的那一点特别,反而正因此,林栖觉得自己机会很大。
她自认为她很符合刑台云对另一半的期望,林栖从不将感情看得过重,刑台云只是还没体会到她跟他的契合。
况且从刚才刑台云那一番对女性职场艰难的言论来看,这个男人平和有温度,是很好的结婚对象。
电梯回到麻醉科的楼层,林栖干净利落的大步迈出去。
*
可能真是去拜过大师的原因,林栖觉得自己有些时来运转。
她想要的机会,下个班的功夫就摆在她跟前。
“听你姨妈说你在这家医院上班,没想到还真能碰上你。”
林栖目光微凉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黎东南。
在姨姐婚礼上跟林栖有过交集的另一个男人。
而且貌似家底十分雄厚,某种程度上,那天姨姐的婚礼几乎演变成这个男人的“选妃”现场。
当时她作为伴娘,虽不比新娘打眼,但因伴娘服存在感也不低。
那时就有两个四十左右的妇人上前来抓着她的手打听家庭情况,眼神也毫不避讳地在她身上打量,喜悦之情都快溢出来,貌似是挺满意的感觉。
也是在这时,姨妈拉着她的侄女,比她小几岁的另一个伴娘晓玲上前来,把她挤到一边去,开始和那对妇人攀谈。
林栖倒也无所谓,落得着闲,乘机吃点东西填填饥肠辘辘的肚子。
只是姨妈在抬捧自己侄女时不忘拉踩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甥女。
说起晓玲考上研究生时,踩她大学本科学历一脚,还不忘讥讽她是个二战失败的。
炫耀起自家儿女在哪里哪里工作,自家女婿多有钱时,再不经意说一嘴她的工作是靠家里找的。
于是那两个妇人看她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林栖二十出头的年纪做不到事事淡泊,她很在乎自己的面子,想捧着自己的自尊心不被别人看贬,想不被拿出来比较衬托别人,想抬头挺胸站直不被任何人忽视嘲笑。
她暗自捏紧拳头,各种点心不尝味往嘴里塞,将这份屈辱这份贬低尝够了记清了。
好叫自己一直往前走,别停下来的往前走,走到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后来她在卫生间门口打邹兴时被别人看见了。
那个别人就是眼前这位—黎东南。
回到宴会厅,这位黎东南被那两个妇人抓着见了不少姑娘,包括姨妈家那位侄女。
结果倒好,这位离经叛道的少年非往她跟前凑,一看就是被家里宠坏的小少爷,不顾场面的追着她一个劲搭讪,最后被两个妇人生拉硬拽拖走了。
现在又出现在这里。
此刻在医院大楼楼脚,林栖用同事们的话来打趣就是,哟,今天找上门来的是保时捷诶。
林栖对这种眉目含春的花花公子不感兴趣,也清楚对方多半只是玩玩。
本想一口拒绝这男人,忽然瞥到刑台云从住院大楼走出来。
林栖思绪一转,露出靥面春桃般的笑容,“约我?”
驾驶座上的男人自认为很帅的低头拿食指抵了下眉心,“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林栖嘴角抽搐,果然全是烂桃花。
她向来是个欺软怕硬的,估摸对方是颗没经历过社会的软柿子,口气高傲道:“下车。”
“啊?”
林栖说:“给我开车门。”
“好嘞。”
车子启动后,林栖瞥向副驾驶的后视镜。
镜面中倒映着穿白大褂的刑台云。
如果不是距离太远,林栖都快产生一种两人目光在镜中相交的错觉。
也没听旁边的人说话,只是淡淡瞥着刑台云的身影越来越渺小直至消失。
林栖虽然是想跟刑台云发展关系的那一个,但她要掌握主动权,要做主导的那一个。
要么刑台云对她真没意思。
要么,刑台云就乖乖到碗里来吧,她肯定不吃了他。
是他先给她抛的橄榄枝,她只是顺杆往上爬而已。
*
“喂,刑台云,你在听吗?”
刑台云看着车尾消失在拐角,收回视线道:“你说。”
“这件案子现在已经不只是性侵的定义这么简单了,出现了另一个受害人,直指被邹兴□□过,还涉及到了政治性的贪/污/腐/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