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怎么办,林洲是你姨弟,我们是一家人,说话别那么刻薄,该帮的要帮。”
关艳翻了个白眼,听母亲叨叨,“我上次头疼你帮我挂的那个专家号很厉害,叫什么来着?”
“葛医生。”
“对,就是他,听说好多人来看病都是冲着他的号挂,你和天章动动关系联系一下葛医生,看他能不能做你姨父的主治医生。”
关艳皱眉,“又不是你说想联系就联系的,哪有这么容易,妈,咱能别一天天的去操心他家的事行吗?”
“你怎么那么没良心,小时候你姨父和姨妈对你那么好,你爸做生意赔的那些年贷不到款是你姨父拿你姨妈的车祸赔偿款帮你爸度过的难关,虽然你爸这个不中用的干到最后还是没什么出息,但你姨父对我们家始终是有恩情的。”
关艳没再说话。
“林栖是个眼瞎的,我是很希望她嫁出去,可也没想到她会眼光低到选这么差的,你说那男的单瞧相貌气质也不像是个穷鬼,可偏偏还真是个绣花枕头,没半点用处。”
窦美娥叹气,“也别期望林栖能回报这个家什么,甚至以后他们夫妻两还有得是求你跟天章帮衬的,她我不管,但林洲你们得帮,而且林洲他们夫妻两也会记着你们的好。”
关艳嘀咕,“我要他两记着我的好干什么,又不是能给我什么。”
母女两匆匆来到医院,刚进门诊,关艳忽然感受到某种吸引力,一偏头眼尖地在人群里看到刑台云。
那男人的相貌气质实在出众到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又比周围人都高出好一截,连周围的人都频频朝他张望。
“他怎么在这?”关艳嘀咕。
窦美娥顺着女儿的视线看过去,也见着在药房门口排队的刑台云。
母女两心里有了准备,乘电梯到楼上。
林洲和林栖在办公室里跟医生了解情况,周宁呆在门外的塑料椅上。
忽然一片阴影闪过,姨妈已经坐到她身边。
“林栖怎么回来了?”
周宁刚想开口,姨妈又道:“你们也是瞎折腾,她又帮不上什么忙来了有什么用,有关系有能力的你们夫妻两不找,你姨姐夫已经在帮忙联系葛医生了。”
关艳捏着电话回来,对关母和周宁道:“打听到葛医生还在医院,我去问问。”
找到葛医生办公室去问了一趟出来,关艳站在医院走廊上有些怔然。
—“是林正民老先生吗?哦,接下来老先生住院期间的主治医生是我们主任。”
—“老先生已经脱离了危险,手术是我们主任赶回医院亲自操刀的,你们家属放宽心。”
—“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们主任,他现在估计在办公室。”
关艳脑海里回荡着这些话,脚步不听使唤地往一楼门诊大厅去。
电梯门打开,不待关艳踏步出去,不远处的一幅画面先闯入她的眼睛。
因为隔得远,关艳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
只能看到刑台云跟一位年近六十岁的老人握了下手。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什么,那位老人提着公文包先走了。
*
看到关艳回来,关母迫不及待问道:“葛医生怎么说?有时间吗?”
关艳沉默半晌,开口却道:“林洲和林栖还在医生办公室吗?”
“不在了,情况已经了解完了,去ICU看你姨父去了。”
“那医生还在办公室吗?”
“也下班了。”
关母蹙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所以葛医生怎么说?”
“没时间。”
关艳说完大步往ICU去。
*
跟医生了解完情况,确认林正民没有生命危险后林栖跟刑台云就回去了。
林洲夫妇送林栖到楼下。
林洲道:“你别担心,有什么情况我会跟你说的,你们就安心工作吧。”
林栖点点头,“爸是怎么摔的?”
“就在老家从高处不小心摔下来了。”
林洲说谎时右耳会轻轻扇动,林栖收回视线,没再多问。
和两人告别后,林栖半路想起没去缴费。
林洲每个月给她的钱她没动,也知道还给他们夫妻两肯定谁都不接,反倒八成还会生气。
总共一万二,林栖又添上自己的赔偿款凑了四万整,折回去交住院费。
刑台云开车去了,林栖低头给刑台云发消息,告诉他等自己一会。
门诊内的角落,林洲和周宁正在吵架。
林栖刚收起手机,一抬头就直直看到他们两。
她停下脚步,两人争吵的声音从空气里穿透过来。
—“都说了不用告诉她,非把她大老远折腾来一趟干什么?”
—“她来一趟怎么了?手术室里躺着的也是她爸。”
—“难道我不知道吗?她工作那么累让她分这个心干什么,我说了有事再喊她你是不是听不懂?”
—“你吼我做什么,你凭什么替她做决定!”
林洲愤然转身离开,周宁站在原地。
一秒。
两秒。
周宁垂下头。
林栖看到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女人眼眶里掉落。
等在ICU病房门口的关艳看到林洲回来,立马问,“林栖呢?”
林洲淡淡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