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了其他人,他还会为此捏把汗,不过自家妹子与太子的恩怨情仇演了不知几话,他倒是接受良好, 顶多训斥几句罢了。
段知珩自然是知道她何意的,哑然了一瞬说:“宫中虽什么都有, 但是时间久了尝试一些别的东西也是好的, 一些值得品试的东西都藏在民间,都有不同的风味。”
萧靖轩抚掌, 颇为赞同。
萧枝雪翻了个巧妙的白眼,若不是阿兄在,她今日非得揭穿这人的皮子,一口气又梗在胸前不上不下,脑海中已经把阴阳怪气脑补到了极致。
她一甩头,头上的素步摇晃的哗哗作响,那架势像是要抽到段知珩脸上一般,萧枝雪沉闷的说:“我回府了。”
段知珩一听,有些急:“不如萧二姑娘一同去,听闻陈记出了新口味的酒酿,昀楼中也有新的果子煎,南宁坊新来的江南厨子做点心一绝,都尝尝可好。”
萧靖轩:“……”
萧枝雪气的想上去一巴掌拍死他,搞得好像她萧枝雪很好收买一样,还都是吃食,这可是国子监门前,传出去她脸可丢大发了,随后她及时触及到萧靖轩的眼神,表达着二字“守礼”,又恨恨的扭过了头。
段知珩不知又哪里惹到了她,有些无措,萧靖轩讪讪打圆场:“舍妹顽劣,就随她去吧。”
段知珩只好点点头,吩咐一旁的侍卫:“仔细着些,护送萧姑娘回府。”
萧靖轩赶在萧枝雪前头应下:“多谢太子殿下。”
萧枝雪憋着气回了府,刚刚行至萧府门前,就见一辆眼熟的马车停在府前,萧枝雪有些高兴的探头出去瞧,马车里没人,她下了马车直奔卧房。
提着裙子奔至房门前时又慢下了脚步,探头去瞧,果然见沈姝含侧着脸窝在小案前等她,萧枝雪在院中寻了一圈儿,找到一盆凉水,把手伸进去浸湿,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沈姝含身旁,出其不意的给她洒了几下水。
“啊。”沈姝含抹着脸惊叫了一下,复而回头来瞧见萧枝雪窃笑的表情,嘴角一撇,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坐在塌上。
萧枝雪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玩儿的过火了,有些无措的:“对不起啊,我和你玩闹来着。”
沈姝含摇摇头不说话,继续默默垂泪,急得萧枝雪团团转,就差摇着她的肩膀说怎么了。
哭的差不多了,沈姝含拭了拭泪,吸着鼻子说:“我要嫁人了。”
萧枝雪:?
自重生以来,她的年岁虽然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但是因为她老爹和阿兄舍不得,想多留她几年或是招个婿,她也从来没担忧过这回事儿,左右也不急,骤然听到身旁的好友要嫁人,还有些不真实。
她有些好奇着问:“是谁家的公子?”
沈姝含抽抽噎噎:“是宣平侯家的庶公子。”
萧枝雪拧起了眉头,她倒是听说过这个庶公子,叫林嵩,浔阳城有名的浪荡子,素日里最喜出入青楼酒坊,没个正形不好读书,家中嫡长子林修钰倒是颇为有才,且早已娶妻。
听闻这些宗室勋贵人家娶妻,尤其是嫡子嫡女,讲究门当户对,这个侯与那个侯成为亲家,这个伯与那个伯结亲,若是庶子那就随意了许多,书香门第或是体面一些的人家都可。
最重要的一点是据说那庶公子长的不怎么好看,都是一个爹生的,长相差距竟那般大,宣平侯大公子潇洒英俊,与自家阿兄有过朝事上的来往,那庶公子,个头有些矮、也就与沈姝含一般高,且因着宣平侯和长子有些溺爱,吃的微微圆润一些。
萧枝雪瞧着沈姝含有些忧愁,两世只得了这一个知心小友,她问:“你既不想嫁,为何不能回绝了,就说已经定了亲事,糊弄过去。”
沈姝含眼眶含泪:“原是我父亲主动提出来的,那宣平侯正愁着如何给庶子娶妻,他们家倒是眼高手低的,看中的都是不寻常的人家,只是那不寻常人家的姑娘哪想嫁给他。”
“为何你父亲早先没有透露风声,怎的忽然就把你许了人家。”萧枝雪倒是有些好奇,寻常女子人家相看夫家怎么也得好些日子准备,沈家先前没有一点风声,怎么会忽然定了下来。
却见沈姝含一梗,脸旁莫名泛红,支支吾吾的垂下头不肯说。
萧枝雪视线渐渐的凝重。
“你倒是快说呀,急死我了。”瞧着沈姝含磨磨蹭蹭的样子,萧枝雪气的快晕倒,更别说她那明显的小女儿姿态,这是被哪个负心王八羔骗了去。
沈姝含往前一趴,埋起脸来不肯说,萧枝雪原本瞪大的眼睛无语的闭了闭,暗暗告诉自己不能急不能急,小姑娘家家的毕竟不是谁都跟自己一样脸皮厚。
“你且告诉我那人是谁,年岁多少,家住何处,瞧着你父亲这般的着急,定然不是什么好人,莫不是哪个学子念了几句酸诗就把你骗了去?”萧枝雪各种猜测,想尽办法引导她。
沈姝含越听越脸红,忙摆手:“你别说了,不是,都不是。”
沈姝含左右瞧了瞧,犹豫着凑到了她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原本皱着眉头的萧枝雪闻言一僵,仿佛被雷劈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