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都没机会好好看一看易绵。
易绵脸上是长了些肉，那模样倒跟高中的时候更像了，稍微带了点婴儿肥，让人忍不住想要上手捏一把。
李牧不想吵醒易绵，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微光，用手指勾勒着易绵背影的轮廓，可最后还是忍不住向易绵靠近。
李牧贴着易绵的背躺下了，声音很轻。
“绵绵睡个好觉，别再难受了。”
其实这段时间失眠的不止易绵，李牧这晚也难得睡了个好觉。
可睁眼醒来，床边已经空了。
房间里没有半点儿易绵留下的痕迹，窗帘拉着，屋子有些黑，李牧不禁开始怀疑昨天所有的一切是不是他做的一场梦。
“醒啦。”
门被推开，易绵端着早餐进来了，她腰上围着淡蓝色的碎花围裙，长发盘着，上面还插着一支红玫瑰。
“吃早饭吧。”易绵把托盘放到床头柜上，又拿下头上的那支玫瑰花塞到了李牧手里，“送你一枝红玫瑰。”
李牧盯着手里的玫瑰，有些愣神。
“你不是老送我玫瑰吗，礼尚往来。”易绵解释道：“花园里的那个园丁大爷一直都在，我也不好多摘，你要嫌少，我待会儿给你订一束。”
“可我喜欢茉莉。”李牧把玫瑰放到了一边。
“那你还老送我红玫瑰？还用土粉色的包装纸。”易绵实在没忍住吐槽道：“真的很俗很土。”
“我故意的，”李牧倒实诚，“漂亮精致的花，你大概已经收到过不少了，我那时候想，只有特别一点，你才能记得。特别漂亮的你见多了，那就俗一些，俗到每次你都会皱眉，你之后每次看到花或者玫瑰，就会想起我了。”
“真有你的，”易绵觉得什么话到李牧嘴里都可以变得很肉麻，“先吃饭吧，羊角面包、火腿三明治，还有意面，你都尝尝，味道应该不错的。”
李牧咬了口三明治，又放下了筷子，“你想要什么？”
易绵被问懵了，“什么意思？”
“又做早饭，又送花的，”李牧看着易绵，“我想知道你来勃朗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易绵避开李牧的视线，“我和麦罗签了约，顺便来看看的。”
李牧不信，“可你从来不是会浪费时间的人，我看了工作群，好几个部门的组长都在群里找你，古德的确是压了很多事，等着你回去处理。”
“所以我不能偶尔放纵一下吗，”易绵叹了口气，无奈扯了下嘴角，“从小到大，老头都对我抱有特别大的期待，他说要当古德的继承人，就得凡事拿第一。他的大男子主义，以及他不承认却始终无法摆脱的重男轻女，都让我挺遭罪的。所以我想，做什么事都必须高效些，一个人走会最快，于是这一路上我丢掉了好多东西。”
易绵在李牧身边坐下，“但这些都不能是我伤害你的借口。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怀上这个孩子，我跟你道歉。一直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你的好，对不起。你表白后，却一直逃避，没给你回应，也是我的不好。”
“可李牧，”易绵看着李牧，“我没想跟你离婚。”
李牧垂着眼皮，似乎不信易绵说的这句话，“但你不是不婚主义吗？”
“不管是必婚主义，还是不婚主义，”易绵盯着床头的那支红玫瑰，笑了声，“人应该做个幸福主义者。所以我得承认，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很幸福。”
易绵这一句一句像浸了蜂蜜的箭，准确无误地射进了李牧的心脏，李牧的每个细胞都膨胀开了，他有些飘。
“你再说清楚些，”李牧憋着口气，“我不明白......”
易绵却不说话了，她凑过去吻住了李牧的嘴角，又吻了吻李牧的鼻尖，再往上亲了亲李牧的眼皮。
李牧伸手挡了挡易绵，有些执着，有些着急，“你得说清楚，说清楚好吗？”
表白这事，易绵真没经验，一句“我喜欢你”像被 502 胶水粘在喉咙里，张了好几次嘴都说不出口。
“昨晚你抱着我睡的？”易绵突然问了句。
李牧有些尴尬，“没。”
“别骗人了，”易绵觉得李牧这人也嘴硬，“我早上醒来后背都是湿的，折腾了半天才从你怀里钻出来的。”
虽然被李牧勒得难受，但易绵觉得很幸福，屋子里有阳光，她的身边有李牧。
那一刻，她好像突然想通了，人为什么非要跟自己过不去，诚实点不好吗。
喜欢就是喜欢，觉得幸福，就告诉对方你很幸福。
“我会说的，”易绵的吻落到李牧的锁骨上，手滑进了李牧的上衣，“但稍微承上启下一些，好吗？”
小腹被易绵逗得发胀，李牧包住了易绵还在乱动的手，“能别折腾我了吗？”
易绵却又往前贴了贴，“那你现在再来一遍。”
“来什么？”李牧没反应过来易绵的话。
“表白，你再表白一次。”易绵的手心搓着李牧的腰，催道：“赶紧。”
这样赶鸭子上架，李牧哪里还想得出华丽甜蜜的台词来。
“我喜欢你。”只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李牧声音又低又轻。
“嗯，”易绵嘴角带着笑，额头蹭着李牧的颈窝，“我也是。”
李牧浑身一僵，“你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