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绵走到李牧身边，压低声音，有些咬牙切齿，“你让我累晕在床上，自己却偷偷回去准备今天的视频会议。”
李牧觉得好笑，“我是那么勤快的人吗？”
易绵想了想，还真不是。
李牧读书的时候就从来没为考试熬过夜，工作了以后也就更不会了。他这人追求快乐学习、高效工作，不过他的快乐和高效都是因为他的高智。
“所以你别告诉我，你之前还真学过希腊语。”
“没，”李牧诚实地摇了摇头，“我根本不会。”
“可你刚刚在会议上那么侃侃而谈？”
“花了几天背的稿子。”
“几天？”易绵问道。
李牧说得轻松，“两三天吧。”
“服了，”易绵无语，“但你没用翻译，刚刚怎么听懂的？”
李牧取下耳朵里的微型耳机，“作弊就好了。”
易绵：“……”
“你就不怕 Angelos 说的内容不在你准备的范围里吗？”
“不会的。”李牧看起来很自信。
“万一呢？”
“易绵，”李牧轻笑了声，伸手扯了扯易绵的领口，“你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奇？”
易绵打掉李牧的手，“不行吗？”
“行，”李牧合上电脑，“或者我把我准备的经过和思考的过程都打成文档发给你。”
“谁要看，”易绵“切”了声，“我就随便问问，不爱说拉倒！”
“等等，”李牧喊住易绵，往她口袋里塞了盒东西，“以后说话就说话，不用喊，”李牧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听得见。”
易绵觉得李牧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回办公室后掏出了口袋里的盒子一看，是润喉片。
搞笑。
这人是不是以为自己很猛啊。
易绵起身敲了敲玻璃，李牧打发走了身边的张维，走过去，用嘴型问了句“怎么了”。
两人隔着玻璃站着，易绵挑衅地用大拇指掐了掐小拇指尾，又往玻璃上哈了几口气，写了三个字——“你很小”。
“小李牧”是大是小，两人都心知肚明。
李牧自然知道易绵是在诽谤，不在意地笑了笑，歪着脑袋回了句“哦”，也往玻璃上哈了气，写道：“下次别再喊破喉咙。”
第20章 你的大考官
王子柠的工作室上新了一批冬装，前几天在群里发了些海报，让易绵和单小优有空去她工作室挑几件感兴趣的。
易绵来过工作室几次，也算是轻车熟路，王子柠的助理认出了易绵，笑着迎她上了楼。
“易小姐您在这儿先坐一会儿，子柠姐拍完这组就结束了，只剩一两套了，大概二十来分钟。”
“好。”易绵点头回了句“谢谢”。
工作室应该是在招新模特，一旁的台阶上坐了三四排的男男女女，各个打扮得时髦跳脱，一脸的厌世和不屑，一副谁也瞧不上谁的样子。
“你也是来面试的？”
易绵抬头看了眼跟她搭讪的人，女人穿着一身黑色吊带连体裤，留着寸头，画着紫色眼线，涂着黑色口红，两只耳朵上都打了满满一排的耳钉。
“不是。”
女人也没理会易绵的回答，开始打量着易绵的装扮，“Old money style 啊。”
易绵今天穿了件 Loro Piana 的驼色短款毛呢大衣，内搭是 Brunello Cucinelli 的 V 领羊绒衫，白色七分西装裤，脚上一双同色系的羊皮靴。
易绵本身就不喜欢那些印着大 logo 的奢侈品牌，再加上易德正从小灌输给她的思想，老钱风正好符合她的审美。不着痕迹的富贵感，黑、白、米、灰、驼这几个中性色的组合也能压一压易绵这张显小的脸蛋，让她看上去更成熟干练。
“老钱风最费钱，面料和质感就是要靠钱堆起来的，”那女人似乎很欣赏易绵的品味，“你男人是做什么的？”
“你很搞笑，”易绵也仿着女人轻佻的语气，“我有的是钱，几件破衣服，还需要男人给我买吗？”
“哇，”女人摊了摊手，“抱歉，”接着又给易绵递了张名片，“看看感不感兴趣？”
名片上面印着另一家工作室的名字，易绵又重新瞄了眼面前的女人，叫着名片上的名字，“Adah？”
“嗯，”女人点了点头，扫了眼四周，凑到易绵耳边小声说了句，“我来这儿挖人的。”
易绵笑了笑，那还真不巧了，王子柠是这家工作室的合伙人，把主意打到她朋友身上，那只能算这 Adah 倒霉了。
“你看中了哪个？”易绵冲那群模特抬了抬下巴。
女人诚实地指了几个，易绵都默默记在心里了，“条件是不错。”
易绵看到女人张了张嘴，不知道瞧见了什么，脸一下拉了下来。
易绵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瞥到了从摄影棚里走出来的王子柠。
王子柠脸色有些阴沉，脖子上挂着相机，拿着一杯咖啡，往嘴里连着灌了几大口。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王子柠本来个子就高，那男的还比她高了一个脑袋。
男人身上只披了件薄薄的黑纱外套，胸肌腹肌露了个遍，应该是个模特，脸上还打了些修容的阴影。远看，是个有颜有身材的帅哥。
看到易绵，王子柠脸上的表情才缓和了些，她举起相机冲易绵晃了晃，跟在她后面的男人也顺着王子柠往易绵这儿望，易绵这会儿才看清男人的脸。